扬看完她,立刻转头去跟一个十分美貌的少夫人打招呼,笑道:“怎么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那自然是卢文茵了,曾经叶韩卢三足鼎立的那年号称十年来最精彩的花信宴,三甲最终排名,也随着叶清澜的姻缘无着落而成为了悬案。
阿措不管这些,只乖巧跟在叶凌波身后。听见那边有人唤道:“清澜姐姐。”
是叶清澜下轿了。
也正巧,叶清澜的轿子正停在当中,那些小姐如同被分开的流水般分立在两边,看着这曾经名满京城的高门贵女走下轿来。
仍然是无懈可击的仪态,也仍然是无懈可击的容貌。梳简单高椎髻,两鬓仍然乌发如云,羊脂玉莲花冠,这样清素,丝毫无减于她的美貌。眉目低垂,观音一般的端庄秀美。
转过年后二十四岁,正是书上说的花信年华,但放在花信宴上,已经是耽误又耽误了,流言绝不会少。看那些女孩子眼中的错愕,和夫人们复杂的眼神,就明白今日之后会有多少新的窃窃私语出现。
“清澜姐姐。”也有相识的小姐这样叫道。微微低头行礼,是敬重她的人品心性,也难免带着惋惜,放在满庭寂静中,更显尴尬,几近怜悯。
叶凌波第一个受不了这个。
“姐姐。”她立刻上前,搀扶叶清澜,清澜只是微笑,转头看她,神色安抚。
但这也安抚不了多事之人的闲言碎语。
因为燕燕跑上去把清澜另一条手臂占了的缘故,阿措落在了后面,自然也就听见了后面那些窃窃私语,多是夫人带着小姐们,本来正在互相攀谈,遇见这件奇事,自然就顺便发表了一些议论。
“那不是叶清澜吗?”
“她怎么回来?”
“她不是都二十四了吗?”
“二十四,我看有二十七了,老气横秋的,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风度倒还不错。”
“风度不错有什么用?还不是耽搁到如今……她当年是订婚被人退婚了吧……”
“我怎么记得是出了什么丑事,不然怎会现在还没嫁。”
“现在就够丑了,三姐妹一起参加花信宴,亏她好意思。当年怎么说的,花信宴的魁首,那样风光,今日真成了笑话了……”
阿措不动声色,只用眼角余光把那些说闲话的、偷笑的、造谣的夫人小姐们的面孔一个个都记住了。
她不是燕燕,心无城府,她如今是叶凌波的头号弟子,自然也记得叶凌波那句:“花信宴可有二十四场,咱们来日方长。”
众小姐们都下了轿,进了内院门,怪不得都说何家如今仗着何大人的官运亨通,也骄横起来了。正常花信宴的主家,是要从下轿就开始迎接的,何家却只派了几个管家的仆妇在那搀扶下轿,何家的管家娘子却等在内院门口,至于何夫人,更是连正厅都没出,直接等在厅中。
当然面上还是热情的,语气更是亲热,尤其是一见到为首的几个夫人小姐,更显得惊喜,上来就挽手道:“可把你们盼来了,我牌桌都准备好了,今日可不许临阵脱逃,打个通宵才许走。”
“真笨。”叶凌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慢下来,附耳在阿措耳边教她:“何夫人傻得很,花信宴是要宾主尽欢一视同仁的,连结了仇的都要做表面功夫呢,她当成日常来往的小宴席了,只和熟人招呼。这样的眼界手段,难怪被人鸠占鹊巢呢。”
被谁鸠占鹊巢呢?凌波没说,但阿措一看就知道了。一进正厅,何老太君端坐在上头,鬓发如银,不怒自威。旁边依偎着的两个人,竟不是自家的儿媳妇和孙女,而是卢文茵和卢婉扬两人。
昨晚叶凌波就教过阿措,何大人不是正经读书出身,是捐的官,何家也是世家,家底也厚,最近发迹,是锦上添花。因为这缘故,何老太君一直有点看不上自己这个儿媳妇何夫人,本来就嫌她娘家兄弟没出息,断了做官的路子。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