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等等——这位小娘子买的阿婆汤是用烤熟的板栗、白芝麻、胡桃、橄榄等物细细煎来的,放一点点黄糖,滋味丰富淳厚。
沈渺若有所思:因宋朝北有辽国,故而北方游牧民族爱喝的奶茶似乎还没在汴京开始流行……不知做出来可有人喜欢呢?
在她出神的时候,胖娘子已将两碗茶四文钱收入钱罐中,清脆的叮当钱声马上让沈渺清醒——她还是赶紧烙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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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已呈鱼肚白,街市两边各家铺子的灯笼渐渐都熄灭了,清晨薄雾之中,桥市上的茶摊、食摊已然开张了,四处皆是热气腾腾的水汽,各色香味夹杂其中,让人忍不住停步驻足。
与金梁桥不过一街之隔的大相国寺西钟鼓巷,谢祒肩头架着只鹘,一大早便趁着父亲上朝,领着家仆翻墙出来耍了。
家仆牵着狗,与他一并上了金梁桥,往金明池畔遛狗玩鸟。
在这金梁桥上做长久生意的,谢祒这样恨不得整日混迹在市井中的纨绔子弟便没有不认得的——那武大卖的肉脯最弹牙有嚼头、那胖刘嫂煎的甘草冰雪凉水最是沁人心脾、还有那郑屠贩的鹿肉是最新鲜不过了……
嗳?谢祒忽然闻见了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香味,循着那满溢的酥香望去,竟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小娘子,生得白皙匀净、眉眼弯弯,正动作麻利地给聚了不少人的小摊前烙饼。
她身前摆了张小桌,整齐地搁了两排小菜,有切得手指长的黄瓜条、撕成片状的春菜、炸得金黄的条状肉排、一筐鸡蛋,还有几罐酱。
左手边生了两只小泥炉,上头搁着饼铛,下头烧得旺炭,饼铛刷了油,做好的饼皮搁上去煎得滋滋作响,麦香顿时被油脂激发,很快便烙得金黄,她两只炉子同时烙着饼,却一点儿也不忙乱,还有空回应面前的食客:
“这位官人,只加素菜的饼三文一个,加肉的五文一个,加蛋加肉则为‘双喜临门’,要再加两文钱哦。”那小娘子腰间围着蓝布碎花围裙,腰肢被勒得盈盈一握,手里捏着薄薄的小木铲子,温温柔柔地回头说着,竟把那粗壮的大汉竟说得面露羞赧,只知晓一个劲说:“使得使得!”
那娘子便手脚极麻利地捻起颗红皮鸡蛋,在饼铛边缘轻轻一磕,那烙得金黄的饼便立刻裹上一层蛋液,她用小铲子将蛋黄与蛋液混合均匀,便从边缘将饼皮铲起,翻了个面,给那大汉添上两块黄瓜、两块炸得金黄的炸鸡排与两片春菜、一截油炸鬼,又问他要豆酱还是白酱:
“这白酱是奴家自个做的,别家都没有,您加了肉和蛋的饼子,配这个是最相宜的,只是加这个酱也得加一文钱。”沈渺笑着解释。
那大汉大手一挥:“加!”
沈渺舀上一勺,铺在肉菜上,将那饼皮两边往里折,便盛进一方提前叠成方形的油纸包里,递给那大汉:“您的顶配蛋肉酱全家福煎饼好了,这位官人多谢惠顾,慢用哦!”
那大汉也不嫌烫,张口便是一大口,将那香喷喷的饼皮与肉菜都吃了进去,还不及咽下去,便两眼发亮又吃了一口。
两三口吃完,又直嚷着:“再来三个一样的!”
瞧他吃得那酥香掉渣、满口酱香的模样,谢祒在边上瞧着都有些馋了。
而且……这小娘子精明得很嘛,烙个饼还闹出挺多花样!
谢祒出自世家大族,虽经了前朝黄巢之乱后,士族早已不如前唐时那样兴盛,他父亲如今也只是秘书省一小小校书郎,但家中却有祖上便传下来的良田阡陌,家中呼奴使婢,几房兄弟姊妹众多,是从来不愁吃喝的。
这大汉走后,又有个衣上帽上都插满了小玩意儿的货郎吆喝着“陆九竹风车,一文两个”正巧也打桥上经过,被烙饼的香味儿吸引停驻,那小娘子似乎认得他,还笑吟吟地说:“又见面了,奴家买过郎君的风车呢!要什么,我给你做。”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