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不摘桃子了,那大概也不会再过来,况且马上到了秋天就没有桃子了。
“哦。”
他淡淡道。
“你昨日和我说不要再偷东西,那我就不偷了,你可是我朋友!”
小孩不记仇,况且他们还没有仇,经过昨日,叶秋水已经将江泠看作自己人。
因为叶家太穷,叶大又脾气暴躁,与邻里关系不好,叶秋水为了填饱肚子经常小偷小摸,今日偷东家的瓜,明日摘西家的梨,邻里都被她偷怕了,小孩子也不喜欢和她玩,但是叶秋水不在乎。
她每日励志要填饱肚子,才没有闲情逸致去和别人玩耍,光是到处找食物就已经耗尽精力了,最重要的是,叶秋水看得懂别人的嫌弃。
江泠是鲜有的不会欺负她,还给她食物的人,叶秋水自然而然地将他划成自己人,那么她就不会去偷江泠家里的东西。
闻言,少年冷若冰霜的面庞松缓几许,然而嘴上仍是极寡淡地“哦”了一声。
片刻后,江泠又开口:“你也不可以去偷别人家的东西。”
叶秋水疑惑,“为什么?”
“君子安贫,达人知命。”
她摇了摇头,“听不懂。”
江泠顿了顿,认真解释,“偷东西不好,有违道义。”
叶秋水“唔”了一声,“可是我饿……”
“那也不可以偷东西,不是说因为你有理,你就可以去做恶事,哪怕这个恶事很小很小,小到微不足道。”江泠看着她的眼睛,“习惯是渐渐养成的,你今日因为饥寒交迫偷取食物,明日也会偷钱,甚至伤人,你会习惯不劳而获,习惯靠盗窃去维持自己的生计。”
江泠告诉她,“上一次,你偷了孙仲言的钱,孙仲言……就是那个将你堵在巷子里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秋水摇了摇头。
“他是知州的儿子,知州,是这里最大的官,轻易得罪不起。”
“你偷了孙仲言的钱,抓花了他的脸,他想打死你的心都有了,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弄出人命罢了。”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被打死,叶秋水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泠继续道:“你并非每一次都能逃脱,所以说,偷盗,就如走在刀尖上,哪怕能尝到一时甜头,也总有一日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叶秋水听懂了,“哦……”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闷闷道:“我爹没有教过我这些,他说,他没有饭给我吃,也没有钱给我,我要是饿,就自己去偷。”
叶秋水抠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很轻。
叶大一直是这么教她的,没有人告诉她,这些是不对的,叶秋水似懂非懂,隐约知道这样似乎不对,但她太需要活下去,她已经习惯了在街上打量路过的人,熟练地顺走他们挂在腰间的钱袋。
江泠听了,没有说话,他也沉默。
许久,他终于开口:“现在,我教你了。”
江泠抬起头,直视叶秋水,“你要记得,有人教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