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尘的处境实在不好受,自从桐洲府的事闹到伏狗林,闹到王家,当家人王守擎便坐不住,前不久他才收拾了些丢人现眼,吃里扒外的东西,处理的人多了,王府几个当家也是面面相窥,虽然废除法力和逐出王家的不乏败类,但自己的势力被削,心里仍不好受。
王守擎面对这种情形,只得安抚,毕竟大多时候王家还得倚仗王守明,而包括王守明在内的人又都倚仗杨家。
王府人手有些紧缺,地形布置也快被摸清了,王守明提议把隐尘挪到伏狗林深处的铁石牢里,王守擎觉着为了一个对他们没啥用处又构成威胁的人实在不宜轻易挪动。有朝一日,败露了,就连伏狗林里他自己私密的老底都得被抖露出来。
铁索紧紧捆着,他的胸前伤痕累累,最中间处皮开肉绽,鲜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顺在他的薄薄的衣裳流到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王守明向他走近,假惺惺道:“隐尘,这些刑滋味不好受吧?”
四面泥墙一面铁门的牢房,只在墙角留个地方透气,却不足以将里面照亮,使他无法分辨白天黑夜,亦无法分辨自己在哪。隐尘浑身被捆住,附着道符,上面写满他们对同为人族的他的诅咒,脖子上还有被烙红的印子,头发乱且脏,整个人萎靡不振。
听到他这半年里最熟悉的声音,最痛恨的声音,他努力睁开眼睛,盯了一眼王守明又垂下眼眸,道:“妖道,我可什么都……帮不了你,你……你还打算一直将我关下去吗?”
“你与妖同伍作耗,罪在当诛!”王守明施法抓住一张道符,眼睛紧紧盯着他,隐尘没松下一口气,亦没提起一口气,“自称正义,却与柳家败类畜牲之类称兄道弟,猫妖之事尚不见你们主持正义,却要置我于死地!”他说得缓些,但每句都算完整。
“知道今夜是何时吗?”王守明鄙夷地一笑,“你为你的正义做事便要灭了虎族,王守明你凡事做绝,你不会有好下场!”隐尘实在无法挣脱,面目狰狞地喊道。
“今夜是中秋夜,二月春我和从兄埋伏将你抓住,到如今已六月有余,你嘴巴还真是硬!”王守明振振有词道,隐尘有些失神,低沉下来,“你和她,你们两个守护些什么,我还真是好奇?”
“团圆夜,怎么还特意来?”隐尘不屑一笑,“妻子均已去了,再无团圆之时,”王守明看似悲叹,内里藏着怒意。“是个叫俞苧夜做的,我让画师绘画,让杨道长识过了,与当年的妖女一般无二。”“哈哈哈哈……”隐尘开怀大笑,由于他身负重伤,笑声极为尖锐。
王守明上前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想来是你那旧主做的,那我便更不能放你走了。”
隐尘不再言语,只是脸上挂着笑颜。
此后牢内还传着,王守明质问声以及刑具的咔嚓声。
通过那个小小的墙角无法得见月,可他却一直往那看,他的心中无比想念萧云。
?濛弄了几只漂亮的墩子,欧阳雨泽把它挪到最佳的观月点,招呼俞苧夜过去坐。“拜月其实有诸多讲究,?姐不按这讲究来,倒是别有乐趣。”欧阳雨泽翘着二郎腿笑着说,“古时对月的向往,人们时常替月亮编造故事,道教里也有,只是我总不信天赋神力的,好比凡人拜月祈求万事顺意,家财万贯,身体康健,若只是守着香案,永世永年都无法得偿所愿。”
“我可坦言,我不信神,此信为信任之信,”俞苧夜叹然,“我知晓一故事,你可愿听?”
欧阳雨泽不再看月而是面向俞苧夜,说道:“愿闻其详。”“从前,在山林间生长一个身怀灵力的女子,她守护一方,救助百姓,功德无量。可却在她死后,形体具散时给她一个封号,让她做神仙。”俞苧夜语气不再往日那份平静,她话里带着怨气,“天上神仙欠那女子一份公道。”
“如此,这女子真是叫人惋惜,苧夜,那女子是否与你有关联?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