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喜慢慢挪到母亲身边跪下,哭着喊道:“妈,你怎么那么傻啊?”
“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一辈子,不值当。”
“才要过好日子了,我还要让你享福,你让我怎么办啊?”
他母亲缓缓抬起头来,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头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儿子:“不要害怕,我已经活不久了。”
“这就是我的命,不怨人。”
“我一辈子都活在这里,生在这里,也要死在这里,我不去医院。”
“以后要对你媳妇儿好点儿,不要让人欺负了她。”
“那个老畜生终于死了,再也不能害人了。”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儿子的脸:“晨喜,好好活着,什么都不要想。”
“妈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我会看着你们。”
说着说着,她开始浑身颤抖,嘴角吐出了白沫。
杨晨喜这才察觉到异常,他着急的喊着:“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眼看着已经说出不话来了,杨晨喜慌张的转头从外面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听到声音的周知墨和梁一诺等人,快速冲了进来。
杨晨喜哭喊着:“快点,我妈出事了……”
他母亲紧紧抓着杨晨喜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儿子,不要喊了。”
“我哪儿也不去,不去医院,我要死在这里。”
“救不了了,我喝了一瓶药……死的快,你把我埋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手也垂了下去。
慢慢闭上了眼睛,歪倒在杨晨喜怀里,那张带着皱纹的脸上,很是平静。眼角的泪,慢慢滑了下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杨晨喜从胸腔里发出的哭喊声,响彻了枫树湾的夜晚,惊的竹林里的鸟儿们,惊慌的叫着,四散飞走了。
风吹过,挂在屋檐下的灯泡摇摇晃晃,院子地上血迹斑斑,诉说着刚才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一位妇人,用尽毕生力气和勇气,结束了自己笑话一样的人生。
杨晨喜瘫坐在地上,抱着母亲,低头抽泣着,命运的安排,此刻已经压弯了他的腰,似乎要抽走他最后一点力气。
几辆汽车在山间公路上行驶,车灯照的两边的树林,斑驳陆离,经过刚才的事,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谁也没有说话。
周知墨带队回到了城里,他没有回家,去了办公室。
泡了一杯热茶,窝在椅子里,脑袋里全是刚才的场景,挥之不去……
岁月静好的小城里,突然涌出了一波接一波的命案,让周知墨内心深处,有种窒息感。
因为侦破刘玉琴案件的过程中,破了二十几年前的无头案,周知墨受到了嘉奖。
表彰大会上,周知墨一脸严肃,没有笑容。
会后,领导笑着走过来问他:“你怎么了?状态不好。”
周知墨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事。”
领导拍拍他的肩膀:“现在社会和谐了,大家都安居乐业,我们的工作也轻松很多。”
“突然出了这么多事情,你心里有情绪,难以排解,很正常。”
“这都是盘根错节的遗留问题,只是引爆了。”
周知墨轻叹一声:“枫树湾的案子,那两条人命,我如果多关注一些,兴许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杨晨林自杀案,我没有深入去查,后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领导指了指沙发,两人过去坐下,他对周知墨说:“这件事情,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果。”
“他们当年的事情,已经埋下了祸根。你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你要记着,你是为全城的老百姓服务,为大家着想的。”
“有共情能力是好事,但要学会以大局为重,慢慢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