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苦学结束,颜湘整个人腰酸腿疼,此时正趴在床榻让云兰帮她按摩。
她暗自腹诽:这嬷嬷训练仪态的方式怎么如此严苛?连动一下都不许,否则就要戒尺“伺候”,简直堪比军训。
她还在想着,突然有丫鬟从门外跑进来,神情急切道:“小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让您赶紧去正厅!”
颜湘猛地撑起手臂,顿时一阵酸痛席卷而来,她猝不及防道:“嘶——”
可现在顾不得旁的,她又连忙在云兰的搀扶下起身赶往正厅。
颜湘未施粉黛,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因虚弱显得有些苍白,恰好她又在侍女的搀扶下出场,不免引得李太监暗道:颜家小姐果然如世子所说的那般体弱多病。
李太监略微颔首,随后又挺直背脊,举起圣旨道:“颜家嫡女听旨。”
颜湘四肢着地,额头贴于手掌之上,模样很是恭敬。
“朕奉皇太后慈谕:京兆尹之女颜湘,璞玉浑金,鹄峙鸾停;具芙蕖之质,**亮节,含幽兰之美,雍荣闲雅。今大理寺少卿凌书瑜年将弱冠,适婚娶之时,其渊清玉絜,实属良配。太后躬闻之甚悦,乐成人美,特此赐婚。钦此——”
话音似一道天雷在颜湘脑袋里炸开,震得她耳边嗡嗡作响,直到李太监出声提醒,她才挺直腰板道:“臣女接旨。”
她接过圣旨,在云兰的搀扶下站起身,又听颜柏打听道:“李公公,眼看这大选之日将近,陛下为何突然给小女赐婚?”
李太监敷衍道:“自然是陛下和皇太后听闻凌少卿与令爱郎才女貌,故而赐婚以促成良缘。”
李太监离开时,恰值晚膳时间,一家四口围着餐桌用膳。
颜柏看起来满面愁容,显然李太监那番说辞他是不信的。
颜夫人宽慰道:“圣意难测,老爷莫要纠结了。再者,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如今湘儿不用进宫,等以后她嫁了人,回家省亲也方便不是?”
“太好啦!阿姐不用进宫,那就可以陪阿昭啦!”颜昭欢笑道。
颜柏看着儿子,无奈摇头道:“罢了。我跟这凌少卿打过交道,看上去倒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颜湘原本还在思索今后如何和离,一听这话,不由得想起上次在京兆府见的那位年轻官员,便问道:“爹,他是什么人啊?”
“这位凌少卿可是栋梁之材啊,虽出身寒门,但只花了三年就升了从四品。”颜柏面露欣赏,“不仅如此,他才貌双全、为人谦和,颇受人青睐。”
三年就升了大官,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那天从京兆府出来的人或许就是他。颜湘暗自推测。
然而,她一听“才貌双全、为人谦和”,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因为颜湘已有婚约,所以她不再需要跟着嬷嬷学习宫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闲。
照往常来说,她定会找时间往玉书坊跑,且一待便是半天,可如今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整日整日地发呆,便是在纸上胡乱描画,真叫人担心。
“小姐,你这几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云兰担忧道。
颜湘闻声回神:“没有啊,怎么突然这样问?”
“因为你最近总在神游啊,甚至有时我叫了好多遍,你都没反应。”
“有……吗?”
云兰严肃地点头。
“好吧……”颜湘尴尬道,“其实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只是还没想好以后该用什么身份面对俞林,便想着先做一段时间的“鸵鸟”。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闷坏了。”云兰建议道。
毕竟闭门不出的日子着实太无聊了。
颜湘也是烦闷得很,想出去透透气。她刚要答应,外面却传来了消息——大理寺凌少卿来访。
“他怎么来啦?!”颜湘霎时间跑进房内,“云兰快帮我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