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郎君有事相问。”
“我家主人过世了,你们回吧——”
芳洲正要关门,身后传来一声响,是粗瓷碗掉落地上发出的脆响。
阿蘅快步走出来,无视芳洲担忧的眼神,盯着妇人问“你们从京城来?”
妇人见到阿蘅的瞬间瞳孔骤然放大“像,太像了!”
管事模样的男子要比妇人冷静许多,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少女,也不禁点头。
确实像那位早逝的三太太,只是怎么浑身湿透了也不换衣裳?
“咳。”男子咳嗽一声,提醒激动的妇人,“还是先问清楚。”
妇人回过神来,目光紧盯阿蘅“姑娘可记得小时候的事么——”
阿蘅皱眉“二位直接说清来意吧,我家中遭难,实没有心思猜东猜西。”
恢复冷静的妇人张张口,却不知如何说了。
总不能直接对一个小姑娘说我们怀疑你是我家丢失多年的孩子,所以找上门来了。
还是要找这家里的大人聊聊。
妇人正寻思,屋里传出陈母的声音“蘅儿,蘅儿——”
阿蘅忙转身进屋。
陈母半靠着叠起的被褥,瞧着竟有了些精神“蘅儿,外头是什么人?”
“自称京城来的一男一女。娘,您别为这些费神,好好养着。”
陈母脸色猛然变了“京城来的怎么会来咱们家?你爹……他们是不是冲你爹来的?蘅儿,你快走,快走!”
见母亲吓得不轻,阿蘅忙道“您别怕,他们应该不是冲着爹爹来的。那位婶婶见了女儿就说像,问我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儿……”
陈母愣愣听着,突然一个激灵,冲着门外喊“芳洲,把客人请进来!”
得了陈母的话,芳洲领二人进来。
妇人看到形容枯槁的陈母一怔,行礼道明来意“您是陈家娘子吧?我们是京城秋家的,十年前我家六姑娘随大人逛花灯走丢了……上个月一位亲戚路过此地探望在道观静养的外甥,遇见令爱,发现她酷似我家三太太,回京后便给我家送了信儿,家中主人命管事与奴婢前来确认……”
阿蘅听愣了。
对她来说虽过了十年,可能是那个被鲜血浸透的大夏太苦了,过往的的美好记忆反而深刻入骨。
上个月她去见白大哥时确实遇见一位气度不凡的妇人,总是盯着她看。
“咳咳咳。”陈母咳嗽不断,眼睛却亮得惊人,“你是说,我家蘅儿是你家丢失的姑娘,可……可记得你家姑娘丢失时的穿戴?”
“我家姑娘丢失时只有五岁,穿着一身红袄红裙,袖口裙摆绣着彩蝶……对了,还有一个香囊,一角绣着个‘蘅’字,是我家姑娘的名字……”妇人说着看向阿蘅。
不光长得像,也叫蘅儿,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陈母红着眼圈吩咐芳洲“去西屋把橱柜最下头压着的箱子拿来。”
不多时芳洲抱着个木箱过来,在陈母示意下打开。
里面叠放着的袄裙与荷包虽已污损陈旧,却正是妇人形容的样子。
“姑娘,真的是姑娘啊!”妇人哭着拉着阿蘅的手,“姑娘还记得奴婢吗?奴婢是您的乳母……”
阿蘅沉默不语,陈母轻声说起往事“十年前我与蘅儿她爹在定州地界的一处山道遇见了蘅儿,当时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似是吓狠了。不远处有具头破血流的男尸,应是被落石不幸砸中……”
妇人与管事对视一眼。
定州毗邻京城,看来拐子带着六姑娘才离开京城就出事了。
“我们把蘅儿带回了家,因她随身香囊上有个‘蘅’字,猜是她的名儿,便还是取了这个名儿。”
“陈家娘子的恩德,奴婢代家中主人谢过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接六姑娘回去,陈家娘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陈母不觉弯唇“蘅儿能有人疼,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