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来到桥对面向驴二等人进攻的时候,周长廷就远远躲开了,他不敢面对同村人,更不说在战场上和同村人为敌了。
所幸玉置太郎也没打算派周长廷上战场,不但没派他上战场,反而担心他会在日伪背后放冷枪,把他的手枪收走了。
周长廷身无武器,远远避开战场观望着。
战场上的惨烈,他都看在眼中了,他既担心日伪获胜,又担心周庄人获胜,因为日伪获胜,说明周庄人被屠杀了,但如果周庄人获胜,他是叛徒,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周长廷就这样,怀着矛盾愧疚的心情,观望着战场上,没有人比他的心情更复杂,更愧疚,更难受。
他不是天生的坏种,甚至平时还算是个好人,但就因为贪图美色,意志不坚,一失足成为汉奸,没有了回头路。
现在,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应该会选择和周庄人并肩作战,与日伪为敌,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周庄人不会再接纳他,他也没脸面对周庄人,而日伪又不相信他,他就像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两头不讨好。
日伪的伤亡惨重,玉置太郎没有再次发出进攻的命令,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五十人左右的战斗人员,驴二的战斗人员应该不会超过十人了,但驴二守在桥头,日伪想攻过桥,十分困难。
玉置太郎有些后悔派人通知炮兵撤退了。
他本来打算用炮兵先对周庄进行一番轰炸之后,再派步兵进村屠杀,但周庄人已经弃村逃亡,他认为用不到炮兵了,而且他率兵追赶周庄人的时候,炮兵还没到周庄,他就派人去通知炮兵回营地了。
如果炮兵来了,几炮过去,桥对岸的驴二等人就会化为飞灰了。
可惜,现在炮兵不会来了,而他以为一百五十人左右的队伍,足以消灭周庄人,没想到却被驴二干掉了三分之二。
当然,他也不必担心驴二敢反攻过桥,他当然攻不过去,但驴二也反攻不过来。
玉置太郎没下令进攻,他想等着驴二主动放弃固守桥头,因为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两支日伪军,两支日伪军会在前面截住周庄的逃亡队伍,一旦后方发生战斗,驴二就很有可能会去营救,从而放弃守在桥头。
玉置太郎猜得不错,驴二在桥头守了不到一小时,就会一个猛虎队员前来汇报了。
这个猛虎队员是石中武那一队的。
队员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奔跑过来,跑到驴二面前的时候,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队员喘息着说道:
“二哥,不好啦,前面有敌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过不去啦!”
日伪会派兵拦截,早在驴二的意料之中,所以驴二很冷静,他问道:
“有多少敌人?”
队员道:
“大约有五十多个敌人,应该是肖皮口据点的。这帮敌人很狡猾,他们守住一个桥头,咱们被拦在桥的这边,冲不过去。嗯,就和这边的情况差不多,不过,这边是敌人被咱们拦住,那边是敌人拦住了咱们。”
驴二道:
“打起来了吗?咱们的伤亡怎么样?”
队员道:
“打了几枪,双方的伤亡都不大。石大叔一看敌人守住了桥头,知道冲不过去,所以没硬冲,只是守住桥这边,不让敌人冲过来。”
“不过,石大叔担心,六七里之外,有一个叫三关口的日伪据点,那边的敌人也会过来,他们过来的时候,会从咱们的侧后方过来。”
“如果三关口的敌人来了,和肖皮口的敌人,前后夹击,咱们就被围住啦。”
驴二不由皱紧了眉头。
如果逃亡队伍真的被两股日伪前后夹击,那就麻烦了,逃亡队伍中很多老弱病残,石中武的四五十人的战斗人员,保护不了上百个老弱病残。
按说,他应该赶过去营救石中武和逃亡队伍,可是,如果他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