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大姑在山里捡到的它。当时还是只小奶狗,大姑一直带在身边,它也最黏大姑。
那天若大头跟着一起回家,冯奇也不敢害他们。
令冯初晨心虚的是,大头似乎看出她的不同。上次她受伤被人抬回家时,大头对她狂吠不止,好在没冲过来咬她。
不过,一直跟她保持距离。
半夏进厨房端了个大碗出来放在地下,柔声道,“给你留的,吃吧。”
大头没吃,而是趴在倒座檐下,满眼悲伤。
它是抑郁了。
这个时代没有抑郁症这种说法,前世却非常普遍,不仅人会得,动物也会得。
冯初晨不敢靠近,在离它三步远的距离温柔地看着它。
大头对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善意,等它看到自己对它和对这个家的善意,会接受自己的。
冯不疾过去顺着它的毛说道,“你还有我和姐姐,我们会一直对你好,跟大姑一样对你好。你都瘦了,我和姐姐很难过呢……”
劝了半天,大头才低头把碗里的东西吃了。吃完,又趴在地上半梦半醒。
天边最后一丝余辉隐去,冯不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让半夏服侍,冯初晨亲自给冯不疾服下每日必喝的一小勺灵芝粉,帮他洗漱完,牵着他去东厢北屋歇息。
这个家上房三间,东西厢各三间,还有三间倒座。
冯医婆住上房东屋,冯初晨住西屋。冯不疾住东厢北屋,半夏暂住东厢厅屋照顾冯不疾。王婶住西厢北屋,大头住倒座柴房。
冯初晨回到上房,点亮油灯去了大姑住的东屋。
屋里大炕占了房间一半,炕上的被褥枕头都烧了,光秃秃的只有一张炕几和一组炕柜。地上一张方桌和两个大箱子,靠墙一张高几上供着大姑牌位。
角落里是接生用的木盆、剪刀、催产草药等东西,这些东西王婶屋里还有一套。
还有几样制药的简易设备,比如戥秤、捣药罐、药碾等。
炕柜的两扇门和一个箱子上了锁。
冯初晨先打开炕柜,里面是一些医书和笔墨纸砚,一盒银针,一盒此生香,一个拳头大的小铜香炉。
小铜香炉是点此生香用的。
此生香香长三寸,黄色,底部是一寸长的竹签,一共二十二根,装在青铜匣子里。
大姑教过原主如何制此生香,原主还有没单独制过。香里包括两种珍贵的罕见材料,还有两种最不值钱的材料。
最不值钱的是青苇荡里的泥土和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