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打球。
且说陆琏与人吃了些酒,望这边过来吹风醒酒,顺便瞧他们玩球。
陆昀那厢连赢了三筹,身上不免起了一层薄汗,恰逢陆镇同父的二弟陆则过来,索性换他上场去玩。
一时陆昀下了场,自是瞧见了倚在树下吹风的陆琏。
陆琏乃是当今圣上庶弟齐王的独子,家中行一,在陆镇这一辈中行三,虽与陆昀同岁,陆昀却要唤陆琏一声“三皇叔”;陆昀和陆琏的酒量虽比不得陆镇,但却极有分寸,不过小酌两杯,微醺后便寻了借口离开。
因陆昀在大理寺任职,只短短两年便已升任六品司直,一心想入刑部的陆琏对他极为崇敬。
二人互相见过礼,沿小径望前边植着菡萏的池塘处走。
陆琏问:“上月发生在南市的两桩命案,可有结果了?”
陆昀闻言,平声答道:“案犯已于昨日签字画押,想来明日便会上呈至刑部;三皇叔若想知晓此案的前因后果,怕还需等到圣人裁定后,由刑部张贴告示。”
他既只肯说到此处,必定是有尚还不方便说的地方。陆琏不好多问,暂且压下满腹的好奇心,“案犯归案便好,南市附近的百姓便不必再像先时那样人心惶惶。”
二人说话间,行至池塘边。
时值春末,荷叶未立,水面上载着几片零零散散的青绿小叶,一派寂寥景象;幸而那岸边植着一行柳树,近水的地方,又有大片菖蒲、水仙和美人蕉,放眼望去,绿柳拂栏,满目苍翠,风致淡雅。
陆琏目光凝成一线,落于那片美人蕉上。
脑海中无端浮现出将要过门的新妇的身影,良久后方回过神来,转而看向陆昀,眼珠一转,却是端着长辈的身份问他道:“二郎将及弱冠,也该定下一门亲自叫家中耶娘安心,心中可有了中意的女郎?”
陆昀于女色一事上并不上心,入大理寺前,他一心只扑在书本和骑射上;大理寺中,他每日接触得最多的便是各种各样的案子,即便有时城中无案可查,他亦会时常翻阅各地递上来的案卷,两年间来,倒也纠断出不下二三十桩错、疑、悬案。
自他去岁岁末升任司直后,陈王夫妇便同他提过娶妻之事,他因无心此事,每每皆是敷衍过去;可自从那日在桥山上遇见那位沈姓的女郎后,他方匀出些心神细细思量此事,他若要娶妻,定要娶了心仪的女郎,而非依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
至掌灯时分,陆渊带着满身的酒气来至泛月居,见到沈蕴姝和陆绥的那一瞬,理智回笼不少,怕熏着她们母女,命人去备水,自去窗下坐着。
那酒味不大好闻,陆绥唤他一声阿耶后,便又回到沈蕴姝身边,看她清点今日收到的贺礼。
陆渊看着她们母女清点物件的样子,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面露笑意。
两刻钟后,婢女过来传来说,浴房的热水已备好。
陆渊应声奔出门去,进了浴房,很是熟练地自行解了身上的衣袍。
他因行军多年,早习惯了自己沐浴,若有人从旁伺候,反倒觉得不适应。
女郎的浴桶不比男郎的大,陆渊非是头一次在她院里沐浴,也曾动过让人再往此处添一浴桶的心思;又想,这浴桶原是她素日里用的,岂是寻常浴桶可比的,何况他用的浴桶颇大,没得倒将她的地方占了去,索性作罢。
陆渊沐浴过后,拿干净的巾子擦了身上的水珠,自个儿穿了衣裤,确认酒味不那么明显了,复又回到沈蕴姝的房中。
陆绥因白日里玩了大半天,现下才过了一更天,她便已有些疲乏困倦;陆渊来时,见她耷拉着眼皮,问她为何不去睡。
陆绥一见到他,却是又来了些精神,坐在罗汉床上朝他伸出一双小短手,瓮声瓮气地道:“阿耶抱,阿耶抱。”
陆渊在人前向来是一副威严肃穆的模样,唯有在她们母女面前会拘着自己,尽量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