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就到,他们得走一个多小时。
“看李龙那袋子里那么多鱼,咱咋就这么一点哩?”孟志强见王财迷不说话,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下到海子中间去了,那里鱼自然多,咱下到边上,鱼少是应该的。”
王财迷虽然是这样的解释,也很合理,但他自己心里也不服。
两条网,逮的鱼加起来不到五公斤,最大的一条是不到一公斤的鲤鱼。虽然在小海子那里说着一条又一条,但其实就逮着了那么几条鱼。
王财迷很是不甘心啊。
怎么李家小龙逮的鱼就那么多哩?
是不是等回来问问,又或者问问队里懂打鱼的老人?
一边想一边往前走。两个人各背着一个尿素袋子,手里还拿着一个搪瓷盆,这是“称”鱼用的。他们两家都没有秤,用这个也是听别人说的。
尿素袋子里的鱼打了水,水滴顺着袋角流下来,很快就湿了他们的后背,粘呼呼的,很不舒服。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趁闲着能挣到钱才是正事。其实从买网开始,队里有就有人背地里笑话他们,觉得他们不自量力,还想跟着李龙学。
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买网的钱也了,鱼也逮上了,要不去卖,那脸就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两个人来到县城市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好一会儿了。这时候有些人已经撤摊,他们赶快各自找了一块地方,放下鱼口袋,解开取出鱼来,放在盆里。
盆小鱼也不算大,一个盆里放着一条鱼,就这还是挑着活的放。
孟志强不好意思吆喝,王财迷倒不怕,但没喝过,有点怯场。
这时候有人过来问价,他立刻说道:
“鱼……一盆一块。”
“论盆?”一听论盆卖,那人觉得新鲜,笑着问道:“大小鱼、鱼种也不论?”
这时候王财迷知道自己莽撞了,但哪种鱼卖多少钱,他心里没实在数了,就按着自己的解理:
“鲤鱼一盆一块,大板鲫八毛,鲢子七毛……”
“行行行,给我两盆大板鲫——”那个人开心了。
一来就开张了,王财迷笑了起来。
孟志强那边也有人开口,他定的价更低,七毛钱一盆——还是小声说的,他怕王财迷知道骂他。
但现在哪管那么多?能把鱼卖掉才是正事。
结果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的鱼卖光了。
“你卖了多少钱?”收拾好袋子,王财迷跑去问孟志强。
“三块三,你哩?”孟志强还有些兴奋。
“四块二……你咋卖那么便宜?”
“那不是有几条死的鱼嘛……”孟志强有点心虚,“那不得便宜点,不然别人不要啊。”
“也行了。”王财迷这么一算,四块钱——也不错了。一天四块,一个月就能有一百二……这不顶俩工人了?
“那明天还来?”原本在路上想着卖不掉,以后就不逮了,现在那心思完全没有了,他兴奋的对孟志强说,“你想想啊,一天三四块,一个月那就……”
“一百哩!”孟志强也回过味来,“这不就是说,咱一个月顶俩工人的工资!怪不得李龙天天逮鱼卖……”
一提起李龙,王财迷又有点泄气:“人家可比咱赚的多哩!”
“也是,那三口袋咋看也得有四五十公斤……那不就……”
两个人一对视,那眼神就不一样了。
“我去再买条网!”王财迷也不兴奋了,“这条路子是对的,也没人查,这钱,好挣!”
孟志强原本想着今天挣到钱就把王财迷的账还了,但他一看王财迷要去买网,咬咬牙也说道:
“我也去买条网去!”
两个人兴冲冲的去了供销社买了网,然后回家。
他们没舍得去大肉食堂吃顿饭,这钱还是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