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民众的表现,梁萧甚是满意,提枪策马,领着自己的队伍走向城门口。
随梁萧而来的人员,除了卓子房,其余众人原本都是提心吊胆。
随着元白龙之死,沛县官民承认梁萧的地位,众人也松了口气。
那十名朝廷护卫,本身便是官兵打扮,也在一定程度上威慑元白龙的党羽。
趁着人群欢呼,钟离修恼怒回头,瞪了钟离晚雪一眼。
钟离晚雪只是一脸天真无辜,躲到老母亲秦氏身后。
钟离修无可奈何,回头再看梁萧,心中思绪万千。
刚才他怎么想不明白,初看还是斯文书生的梁萧,怎地一到沛县,就能当众斩杀元白龙立威?
但眼下情况,也让他似有所悟。
此子,绝非等闲之辈!
“莫非他真是天子派来沛县,对抗世家的?”
钟离修见梁萧从始至终保持着威严与从容,心中也不禁开始盘算。
梁萧走到人群中心,沛县百姓状况,尽收眼底。
个个面黄肌瘦,疲惫不堪,衣不蔽体者过半,瑟瑟发抖,还有不少人蓬头垢面,怀抱儿女,眼巴巴注视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
战乱与苛政,将他们推入生活的泥淖,他们的眼眸正仰望着未曾拥有过的光明。
梁萧回望卓子房一眼,与他默契点头,这才朗声宣布。
“诸位沛县的父老乡亲,鄙人梁萧,自今日起,担任沛县县令。此后,济苍生,安黎元,保境安民,攘除奸凶!”
话音刚落,在场百姓激动不已。
钟离晚雪压下心头的欢喜,柔声道:“梁大人是想为沛县的父老乡亲谋福,保卫沛县,惩恶扬善,让大家安居乐业!”
钟离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这闺女,人前窈窕淑女,人后侠肝义胆,也太容易受此子感染了……
梁萧向钟离晚雪投去感激的目光,微笑点头。
“不错!父老乡亲们时间宝贵,我便挑重点说:明日起,沛县一切税赋,不得超过朝廷正规赋税,再视情况为你们减免其中部分!凡是元白龙及其党羽巧立名目设立的各种苛捐杂税,尽数废除!”
“此后执法严明,不容恶人作乱,危害百姓。在此通告沛县,宵小妄图作祟之前,自己掂量掂量,尔等能耐,比元白龙如何?”
话音刚落,人群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无数人感激涕零,相拥而泣。
“多谢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啊!!”
光是苛捐杂税,都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卖儿卖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而这位老爷才刚上任,就有如此恩遇,是他们生平首见的!
原本人群中还在暗自怀恨的地痞流氓无不面如土色,不敢仰视梁萧。
钟离家与乌家,两家人分列在两侧,彼此对视,各怀心事。
钟离修扭头瞪了钟离晚雪一眼,小声叮嘱爱子:“清风,看好你妹,别让人拐了!”
钟离晚雪躲在老母亲秦氏身后,忍着笑意,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兄长,又望向远处鸿鹄马背上的伟岸身影,心中早有定见。
他先前直面元白龙强权,凛然无惧,以“本官”自称,以示威严。
剑斩恶吏,何等胆魄!
如今面对沛县的父老乡亲,他却又自称“鄙人”,尽显谦虚。
面对战战兢兢的百姓,他又在第一时间表明庇护百姓的立场,有心为他们减税……
他,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自己只是出于良知,为他说几句话而已!
可惜,钟离家的家主不是自己,回去自己可免不了因为这一番支持,再挨老爹一顿训诫。
梁萧又看向刚才出列过的王主簿:“近期沛县属官可有变动?”
王主簿连忙递上提前备好的花名册,战战兢兢道:“回县太爷,未曾变动,都在听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