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交给他两张百两银票,安慰道:“无妨,祖宅交给你们了,这些良田也交给你打点,用于维持你们的日常开销,多余的收入你们各自平分。若有人想脱离梁府,也不必挽留,给些钱财打发便是。”
管家心情沉重,终于说出肺腑之言。
“主人,沛县地处北疆,危险万分,若是主人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大不了,我们随主人离开京城。什么司徒家和司马家的,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
梁萧心中一暖,只是含糊答应。
京城老家,他并不打算放弃,只是暂时离开罢了。
他朝重回京城,定当搅动风云!
江北战乱频发,武朝的银票难以在徐州以外的江北地带流通,但徐州本地的富人还是认的,毕竟银票可以带回江南兑取。
现在他手里的银票共有八千两,现银还有一千两。
对普通人家而言,这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但要治理一座数万人的县城,招兵买马,九千两不过是杯水车薪。
到了沛县,他还得搞钱。
梁品很快就赶来向梁萧汇报。
“主人,今天我们去菜市场买货,发现大街小巷到处都在谈论您和司徒落月的事!”
“人们都说,是您一直在算计、压迫司徒家,最后还是司马凌云英雄救美,为司徒家化解危机……现在,街坊邻居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梁萧身旁的卓子房眉头一拧,咬牙道:“这群人,真是恬不知耻!”
就连凝烟也被气得默默流泪。
少爷对司徒家有多好,她一直看在眼里。
若没有这一家子白眼狼吸少爷的血,现在少爷至少还能有个五万两银子的资产!
梁萧安慰道:“世家掌控舆论,这是必然结果,咱们要去沛县,不能在他们身上消耗精力。通知留守的人员,我不在的日子里,尽量减少外出。他日,我自有办法夺取世家的舆论权!”
卓子房只是轻声一叹,颇感欣慰。
梁萧如今清醒,懂得隐忍,他是开心的。
至于夺取世家舆论权,他是悲观的。
这些世家,不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整个士林都心向往之。
除非梁萧君临天下,否则如何能夺取舆论?
那还不如全杀了来得容易点。
除了朝廷给梁萧分配的人员,梁萧又带了包括梁品在内的二十名护卫和家丁。
凝烟依然贴身照顾梁萧。
安排妥当之后,梁萧来到梁府祖祠,祭奠先人,又对父母牌位三跪九叩。
“爹,娘,孩儿不孝!”
父亲时常教育自己,要忠君报国。
母亲遗愿,是要自己爱护司徒落月。
可惜,自己都已做不到了。
当天清晨,梁萧一行人就离开了京城。
江岸和京城相距二百余里,需要先赶路两三日,再更换船只渡江。
临行前,梁萧回望京城。
雄伟壮丽,城高池深。
京城以内,日日歌舞升平,尽显国泰民安的盛世气象。
京城以外,却是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如今的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即将赴任的沛县县令,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壮大。
凝烟见他神情凝重,柔声安慰道:“少爷将来一定会风风光光回来的!”
梁萧看了一眼凝烟,又看了看同样神情坚定的卓子房,心中一暖,带他们上了马车。
有你们在,足矣!
车辚辚,马萧萧。
梁萧的小型车队驶向了江岸。
马车里,梁萧坐在中间,凝烟和卓子房坐在他左右。
“少、少爷,我和你们一起坐,不合适吧……”
凝烟有些惶恐,纠结不已。
自己作为唯一随行的梁府女眷,也不可能与其他护卫同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