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用来记录测量值的便签纸不见了。
她只觉得心惊肉跳,赶紧去翻其他口袋,也是一无所获,“等等......不会吧......”
丢掉便签纸本来无足轻重,但这个时辰再去重新给病人测空腹血糖就纯属异想天开了。
“好啦,别着急,”谭薇看着她方寸大乱地翻找着,眼神像是只惊慌的小鹿,放下箱子,走来递过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池雪看到纸条上熟悉的字迹,顿时长出口气,“天啊,我差点要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去找了,爱你薇薇,mua!”
“咳咳,受之有愧,”谭薇摸着鼻子笑起来,“我是借花献佛,真正拾金不昧的在外面。”
池雪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
护士站前,在7床那里见过的女医生和护士长面色严肃地讲话。
另一个身量修长的男生垂眸立在台前,一手扶着蓝色病历夹边缘,一手握着签字笔写字。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安静洒落,在他身上分割出明暗,是种毋庸置疑的英俊耐看。
池雪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生,但印象深刻的甚少。
宋奶奶屋中的旧相框里有位气质温润的南方少年,身形斯文病弱,像飘落在青砖黛瓦中的江南烟雨。
而陈妄书眉眼有不逊于他的俊秀,骨相却偏浓颜挂。
整体轮廓多一分便过于硬朗,少一分又近乎阴柔,言语描绘不出造物主的偏爱。
正胡思乱想之际,他突然抬起眼睫望来。
池雪被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猛地转身,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蹲在了玻璃窗下。
一串不假思索的动作完成,对上谭薇目瞪口呆的眼神,她霎时汗流浃背,“那个......”
谭薇也凑到她身旁蹲下,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她很体贴地把最后三个字消音,用口型代替。
池雪慌忙摇头,“不,我只是突然肚子疼。”
但她躲闪的眼神落在别人眼中,多少有点欲盖弥彰了。
“真的?”谭薇眨了眨眼睛,脸上写着明晃晃的“不信”,还自发给她提供起情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跟你说,那哥是我们C大学生会会长,临床系学霸,专业课常年霸榜,篮球和游泳也拿过不少奖,校园表白墙上大烫门。一张脸搁古代能换300年和平,换谁能不迷糊......”
“他也是C大的?”池雪获取到了关键信息,迂回试探道,“所以,他之前的女朋友也是学医的?”
“女朋友?”谭薇歪头思考几秒,“应该没有,听说他连养的狗都是公的。”
池雪半信半疑,“你不是说喜欢他的人有很多?”
“你看摸样也知道,他是那种看似温和礼貌,实际拒人千里之外的类型。”谭薇瞥了眼四周,压低嗓音,“我听说在上个科室,有个女病号没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故意去举报投诉。按照流程,主任肯定会让当事人联系病人解决问题,结果他理都不理,还被扣了工资。”她摸摸下巴,坏笑着拿肩膀撞池雪,“虽然我不吃这款,但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勉强也算个可取之处,是吧?”
“好热,这屋空调好像也坏了,”池雪心里有些发堵,不自在地抬手扇扇风,拽着她起身,“走,咱们去治疗室摆盐水。”
两人又去仓库搬了几箱生理盐水和葡萄糖到治疗室,把拆下来的纸箱板铺在地上,然后坐在上面一瓶瓶拆开盐水的包装袋,再按顺序摆到治疗柜中。
干这种不费脑子的活最容易放空跑神。
池雪心底所有的患得患失和不安似乎有了归处,模模糊糊指向一个定论。
但她不敢细想。
忽然,一旁摸鱼玩手机的谭薇低声尖叫,“这个二百五,他说生日礼物要送我这个!”
“你男朋友?又怎么了?”池雪好奇地凑过去,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