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到场,依照官位高低从右往左排坐,轻莺头一回见这么多高官,不由得多瞟几眼,却在宾客中扫到一个老男人,瞬间浑身一颤。
李侍郎怎么也在……
此人如同催命符,看得轻莺心惊胆战。
如今已是四月中旬,进相府以来自己好像什么进展都没有,不禁没让裴少疏对她另眼相待,甚至还在裴相面前出了不少丑,只能用丢人二字形容。
不行,绝对不能让李侍郎看出来她对裴少疏没有吸引力,不然就会成为一枚弃子。
她可不想死。
府里穿红着绿的婢女们从花厅外鱼贯而入,依次奉上美酒佳肴,迈着轻盈的步子退下。
轻莺尚未忘记今日的谋划,得想办法让裴少疏多喝两盏。
微微俯身为丞相大人斟满酒,低头望着杯盏中澄澈的酒水,果真如同美玉般光滑润泽,难怪起了个琼玉浆的神仙名字。
斟酒之时,轻莺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视线正投向她,不用抬眼都知道是李侍郎在看。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儿。
她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身上骨髓中突然传来微微刺痛,又是那股熟悉的疼痛感,一阵接一阵。
裴少疏微微皱眉,声音低沉清凉:“酒水溢出来了。”
啊?轻莺恍然回神,才发觉由于一时疏忽,酒杯已然斟满甚至溢洒出来。
轻莺真的要哭了,感觉自己离毒发身亡又进一步。
她嗓音有些颤抖,轻声问:“大人能否回去再训斥奴婢?”
若是在这里遭了训斥,被李侍郎看见的话,必然就会猜到她在裴少疏这里压根不得宠,就……全完了。
裴少疏目光在她脸上流转片刻,低头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重倒。”裴少疏修长指尖轻敲食案。
这便是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
轻莺顿时松了口气,仔仔细细重新斟酒。
裴相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她再一次感叹。
……
一场宴席饮至亥时,百官散场,二皇子萧岐主动邀请裴少疏移步正厅一叙,身为贴身护卫的无铭自然能够跟随,而轻莺只能留守院外,等待自家主子。
月光照亮黑黢黢的夜,轻莺独自蹲在松柏旁,冷风刮在身上,凉嗖嗖的。
“轻莺。”一道阴涔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给她下毒的李侍郎!
轻莺连忙站起身,谨慎行礼:“奴婢拜见李大人。”
李侍郎今日喝多了酒,脸色胀红,粗声粗气问:“让你接近裴丞相,你可有进展?”
这种时候哪里能说实话,轻莺一撒谎就嘴巴打颤,哆哆嗦嗦说:“裴相……已初步上钩。”
“真的?”李侍郎持有怀疑。
“奴婢不敢欺瞒大人。”轻莺背后被冷汗洇湿。
李侍郎虽醉酒,却并不糊涂,狐疑道:“你能否近得了他的身?”
轻莺想了想,如今自己也算半个贴身婢女,便点头道:“能。”
“好,待会儿我会躲在暗处,你证明给我看。”李侍郎语调低沉暗藏威胁,“若是被本官发现你在故意撒谎哄骗我,这个月的解药我便只给你一半。”
“此药半月服下一次解药,若是少服一次会浑身巨疼无比,堪比滚刀。”
轻莺惊讶不已,难怪最近自己身上总是有意无意的疼,竟是毒药隐隐发作的缘故!
“日后有机会试探一下裴少疏对诸位皇子的态度,写密信交于我。”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脚步声,李侍郎转眼消失眼前。
别跑啊!还没问雨燕在相府做什么差事呢!
“轻莺,该回府了。”无铭冲着这边喊。
轻莺连忙应声,提着裙摆迈上回廊。
跟上裴少疏的脚步后,轻莺面露难色,此刻李侍郎不知在哪个角落正盯着她,要如何证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