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赵刚低喝一声:“幼儿园已经报警了,待会儿所里就会安排人。你先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赵涟清愣了愣,抬眸看向父亲。
那一眼有太多东西,赵刚忍不住心头一颤,他想起了妻子的葬礼上,赵涟清抱着骨灰盒看向自己的模样。
那时候他为了追捕逃犯,在外地呆了大半个月,病床上的女人硬生生吊了三天的气,最终还是在遗憾中香消玉损。等他赶回来时,正是头七。
他的儿子,那么乖巧、听话,如玉一样的人,抱着母亲的骨灰,哭得眼睛已经没了生气。
赵刚脚步踉跄,朝灵堂里走一步,少年便往外退一步。直至少年退到了灵棚外,浑身都被大雨淋透,一边冷得发抖,一边执拗地盯着他,死活不肯让他碰到怀里的骨灰。
那时候的眼神,和他现在一样。
过了片刻,赵刚心口的痛楚稍稍缓解,他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一起去找,十一点前必须回来。”
“好。”
“注意安全。”
赵涟清看了父亲一眼,点点头,转身跑到门外。
灿烂的烈日下,少年白色的衬衣顿时被风灌满,投下浅浅的灰色的影子,那抹影子很快又消失了,急匆匆地一闪而过,像是一场无疾而终的骤雨。
……
公交车站停在了站牌前,豆丁大点的小姑娘跟在人群后上了车,敲了敲司机的玻璃窗。
司机惊讶地看了一眼:“小朋友,怎么啦?”
沈念鼓起勇气开口:“叔叔,我没带钱,可以先让我上车,到地方后我再让妈妈下来付钱,可以吗?”
“你一个人吗?家长呢?”
“不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家长的手机号?叔叔帮你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接你。”
沈念熟练地报出了一串号码。司机拨了过去,发现已经是空号。
“还有没有别的手机号?”
小姑娘摇摇头:“我只记得妈妈的。”
附近的乘客探出头:“要不报警吧,这小孩一看就是自己跑出去的,家长准是没看好。”
“就是就是。”
沈念闻言,立刻后退了好几步,摇头道:“不要报警!我没事!”
可惜没有人在意她的话,后排已经有人站起身,朝她的方向慢慢逼近,像僵尸一样伸出胳膊想要把她抓住。
危急关头,她咬了咬牙,一扭身跳下车,撒开脚丫子就往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