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已经闭关好些天了。”
山洞外,胡翠玲叹了口气。
虎跃峡外,遮天蔽日的大雾终于散去,头顶烈日当空,炽热的阳光直直落在地上,照得那洞前树木花草愈发娇艳肥嫩。
——灵气浸染下,好些平时耳熟能详的野果草药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野葡萄藤条愈发粗壮,卷在榕树上一圈一圈缠绕着往上爬,原先不过小拇指头大小的葡萄粒,膨胀得如同犀牛眼。
紫黑色的表皮下,便是丰盈多汁的葡萄果肉,引得飞禽走兽频频光顾,直吃到毛发染上紫色,口中生出酒气,才肯离开。
普通的大叶仙茅生的愈发粗壮,根须深深扎入地下,一点细细的金丝从根部延伸到叶尖,透着些不凡。
独蒜兰一开就是一大片,紫红色的花头足有半个手掌那么宽,分开的五瓣花瓣向四方自由舒展,花心逐渐从粉白向赤红过渡,乍一看,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
至于野松、野柳、野杨等高大乔木,就更为夸张了,树身短短数月拔高十几米,尖锐枝干直指天际,繁茂的树冠蓬松炸开,完美遮住了密林中的动向。
——如果有人从万米高空往下看,就会发现,整片清蒙山,以虎跃峡为中心,半径几公里内,花草树木都有不同程度变异。
就像是绿色有了自已的意识,正疯狂向外扩散。
山君洞府前的山坡上,受灵气吸引的鸟兽数量又多了一倍,只是都只敢远远隔着,不敢越过山坡半步。
“老妹儿啊,你叹啥气,山君修炼是好事啊,你没注意这几天山洞外灵气又厚了一点吗?”
胡翠仙听见妹妹叹气,在地上打了个滚,也不管毛上还沾着一片草屑: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咱爷把咱俩留在这,就是想让咱们好好侍奉山君,山君吃肉,咱们能跟着喝点汤。
现在外头人族为了争灵脉都打成狗脑子了,咱居然能独享这么大的地,天天在灵气里泡着——”
“我不是说这个,我都好几天没见到山君了。”
胡翠玲嘟囔一句:“山君自从回来以后,天天在洞府里修炼,白天打坐,晚上晒月亮,就没个休息的时候。
你说这驴上磨还得休息呢,山君这样——”
“拉倒吧,你可快闭嘴吧!你这嘴迟早得惹祸!”
胡翠仙吓得赶紧捂住自已妹妹的嘴巴,一巴掌呼在这不省心的丫头屁股上:
“你算啥啊心疼山君,咱俩就是个打杂的,能给山君看洞府,那都是咱爷死乞白赖求来的,地位还没那只金毛大耗子高。
而且你当山君是咱屯子口二大爷呢?天天把山君挂在嘴上,张口闭口‘山君山君’,要是哪天冒犯山君,别说咱爷,就是咱太爷也保不住你!”
“知道了,姐,我以后肯定改。”
体型略小的黄狐狸迟疑一下,点点头,看看山外的方向,才小心翼翼张口:
“姐,外头情况,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啦?”
“不然你以为呢?”
胡翠仙瞪它一眼:“虽然说官方能武力镇压各大山,叫他们不至于现在就撕吧起来,但还没被发现的灵脉可是一抓一大把。
说不定现在谁能多占几条灵脉,谁家以后就能多几个有本事的修士,这争得不是命,是修仙大道——
听说上个月,北边那,为了兰贺山上灵脉,张家跟蒲家底下的子弟干了一架,死了三个年轻弟子,伤了好些人,你以为他们在抢什么?
咱爷回去之前咋说的,让咱多吸吸灵气,争取能留下来,以后出息了,咱胡家跟马家也算有个依靠是不是?”
胡半耳一次性吃了太多好东西,消化不了,它也没敢求山君,只怪自已贪心不足,灰溜溜回了东北打算找白家看看。
临走前,它看山君没生气,就借口自已身体不行,把两个孙女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