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年被罢官之后,很多人同情他,想要来看望他,但都被他拒之门外。
但时间久了,热度就过去了。
张启年也总是要出门的。
何况他也不是完全被罢官,而是被降职。
他被贬到汝州做长史。
长史主要是做文字整理和档案梳理工作。
是个拿着俸禄的闲差。
裴乐瑶听到这个消息匆匆出了皇宫。
她先找到谢晋。
“先生不是想要见张左相吗?”裴乐瑶道。
“啊,我是想见,可是……”谢晋已经了解了裴乐瑶的能力。
她从未无的放矢。
“我只是仰慕他,但是……”
之前张启年是左相,是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对于谢晋来说,张启年宛若天上的星辰,渴望而不可及。
“我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
“那咱们就不见他……”裴乐瑶狡黠一笑,“让他见咱们。”
谢晋满是疑惑的神色。
“走,走……”裴乐瑶没有向谢晋解释,便带着他出了门。
所谓的让张启年见到谢晋,无非是他们走在张启年的前面。
张启年似乎也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穿着格外朴素,没有戴帽子,头发花白,后背佝偻着,完全就是一位小老头儿。
他去了书局,去了酒楼,还去了京城几处名胜,然后便是在街上闲逛。
裴乐瑶和谢晋一直跟随其后。
不过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他们都要先于张启年一步。
就像是此时,街上忽然出现一对母女。
母亲二十多岁的年纪,小姑娘四五岁。
母女二人着实可怜,家中遭难,在来京城的路上丈夫跑了。
母亲衣衫破烂,似乎遇到过可怕的事情。
谢晋是心软之人,看到这一幕便走不动道儿了。
“要不要将他们买下来?”谢晋看向裴乐瑶。
“先生,这样的事情在京城整日都会发生,你买的过来吗?”裴乐瑶露出无奈的神色。
她不是不同情,但是各人有各命,天下悲喜皆是不同,这样的事情他们救不过来。
“遇到了……就出手一次吧。”谢晋也知道裴乐瑶说的是实话,微微叹息一声。
“如果先生留在自己院中照顾你,我就同意。”裴乐瑶微微仰头看向谢晋。
谢晋顿时脸颊微红,“胡说什么,那是携恩图报。”
“你不是有两个庄子吗?把她们放在庄子上,做些粗活儿也是可以的。”
谢晋院子里只住着他自己,每次裴乐瑶去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光棍儿味。
为什么男人和女人要在一起生活呢?
一个房间里有男有女,味道也会中和,只有男人和只有女人的房间味道都是不正常的。
“我只是说照顾先生的起居饮食,又没说别的,先生想哪里去了。”裴乐瑶小脸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