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道洪亮的男声骤然炸响,打破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一个身着深蓝色背带农作服的个男人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步履匆忙,带起一阵尘土。
他几步跨到霍聿珩跟前,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急切地朝霍聿珩摆手,语气诚恳:“这位先生,请您先松手!德夫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男人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替络腮胡子德夫辩解着,“他不是坏人,还请两位不要和他计较。”
“您先松开手,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他喘着气,急切地朝霍聿珩连连拱手
楚斯钰冷峻的面容稍霁,目光投向霍聿珩,轻轻颔首。
霍聿珩这才松开五指。
德夫如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脸憋得通红,好半晌才缓过气来。
还没站起来,哑着嗓子朝高个男人低吼。“谁要你多管闲事!”
他一把抓起落在地上的遮阳帽,粗鲁地拍打着上面的灰尘。
眼神中依旧带着暴躁和郁气,狠狠地瞪了楚斯钰和霍聿珩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朝收割机走去。
然而,德夫并没有立刻上车。
而是脚步一转,走到路边的低洼处,小心翼翼地抱起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
那小狗毛发凌乱,惊恐地呜咽着,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楚斯钰和霍聿珩这才注意到,路边确实有一只瘦小的流浪狗,正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
原来,德夫是为了躲避这只突然窜出来的流浪狗,才慌乱中失控,剐蹭到他们的车。
收割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突突突地驶离了现场。
高个农场主这才松了一口气,满脸歉意向楚斯钰和霍聿珩解释道:“实在对不住,德夫那家伙就是个倔脾气,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还请两位千万别往心里去。”
“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他救助野生动物的事给举报了。”
“现在他可摊上大事了,不仅要面临巨额罚款,还被勒令将那些伤残的动物全部放归野外。”
“这些年,他把农场赚的钱全都砸在那些可怜的小家伙身上,要是交不出罚款,这农场可就保不住了。”
高个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上面给的期限就快到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才……”
高个农场主满脸愁容,不住地搓着手,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想起刚才小狗呜咽着往德夫宽厚的怀里钻,寻求安慰的样子,楚斯钰和霍聿珩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德夫是为了避让这突然窜出的小家伙,才导致收割机失控,剐蹭到他们的车。
虽然这种行为实在鲁莽,但楚斯钰心头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
……
德夫拎着兽药,刚踏出店门,就瞥见那两个冤家。
高个儿的那个,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斜靠在车边,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线条紧绷。
薅自己脖子的那个,则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门口,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德夫暗骂一声晦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将药袋子往收割机上一扔,利落地爬上驾驶座。
柴油发动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烟从排气管喷出,收割机笨拙地启动。
几乎是同时,身后那辆黑色轿车也发动了。
德夫心头火起,但一想到那个长发男人阴沉的眼神,心里又有些发怵。
见鬼!他们想干什么?
难道还想打架吗?
shift!刚才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才被掐了喉咙的!
再有下一次,肯定把他俩揍的满地找牙!
伊万还等着药吃呢,现在先不和他们计较。
想到这,他索性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收割机突突突地向前冲去,一路扬起漫天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