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存徵一脸错愕地看着秦应珩,一口气差点没顺过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年纪轻轻竟然已经结婚了,更何况
苏存徵看向已经入席的黎敬州
“年轻人,我外孙女根本没有和我说过,她还有丈夫!”苏存徵抚着胸口,满目惊骇,“你开这种玩笑,什么用意?”
下一刻,秦应珩拿出了自己和姜绥宁的结婚证。
苏存徵看见证件的瞬间,陷入了沉默。
秦应珩温雅一笑,他慢条斯理地将结婚证放好,往里走去。
苏存徵想,今天这场丧礼,只怕是不平静。
姜绥宁上一刻还在给族中长辈们敬酒,下一刻,有人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扯进了一旁的杂物间里。
男人的力道很重,带着逼仄压抑的怒气,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冷硬。
姜绥宁又气又怒地转过身,看见秦应珩凝着冷霜的脸。
姜绥宁看得出来,秦应珩已经知道真相了。
她无言地看着他,手心一片潮湿。
男人眼尾一弯腥红,他同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姜绥宁,下一刻,他俯身贴耳,声音轻到好似呢喃,他说:“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苏存徵的外孙女?姜家的长女?还是我的妻子,姜绥宁。”
姜绥宁眼睫颤抖,她站得很直,没有说话。
秦应珩此人最恨欺骗,无论这个欺骗的因果是什么。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见姜绥宁不说话,秦应珩缓缓站直,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人的眼神毫无波澜,他垂着眸看着姜绥宁,温和地问:“绥宁,你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认我?”
姜绥宁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她平静地仰起脸,看着他:“你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我也一样,会有新的生活。”
“你的新的生活,就是和外面的黎敬州在一起吗?”黎敬州难以克制地拔高了声音。
他眼中的红意比方才更浓重,满目刺痛,“姜绥宁,你是我的妻子,你的结婚证上,写着我的名字!”
“秦应珩。”姜绥宁看着他,突然很轻地喊他姓名。
秦应珩一怔,眼眶泛起潮湿,“绥宁”
“我告诉过你的,”姜绥宁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重复,“我告诉过你的,我回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去找你了,我告诉你我是姜绥宁,我还活着,可是”
秦应珩觉得自己好像被姜绥宁的目光定死在了原地,他连动一下都觉得四肢百骸被牵扯,疼痛难耐。
“可是你不信我,你让管家把我赶出去,你说,我不配叫这个名字。”
姜绥宁平静地将秦应珩曾经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应珩却满目痛苦,他双手扣住姜绥宁的肩膀,沙哑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绥宁”
姜绥宁拨开了秦应珩的手,她眼底的疲惫很真切,声音也倦怠,“今天是我外婆的葬礼,有什么话,等葬礼结束我们再说,可以吗?”
秦应珩还是不甘心,他哑声道:“绥宁,可是我”
姜绥宁平静地打断了秦应珩的话,她轻声道:“你要是真的对我有一丝丝愧疚,那就别打乱我外婆的葬礼。”
秦应珩看着姜绥宁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满是自己,每次看向自己,都亮亮的。
可是现在,秦应珩看了又看,也没看出里面有一丝波澜。
他终于心下成灰,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姜绥宁点点头,往外走去。
她将秦应珩留在了原地,连头也没回。
后者顿了顿,跟上姜绥宁的脚步,往外走去。
门外,宾客已经落座完毕,唯一的空位,在黎敬州的两侧。
大概是男人身上的疏离感太重了,以至于都没有人主动坐在他身边。
此时,黎敬州正背对着姜绥宁,他手中拿着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