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滚到了台阶的尽头,从始至终,姜绥宁除了感受到轻微的颠簸,没有任何痛感。
黎敬州将她保护得很好,竟是一点伤都没受到。
因此,姜绥宁回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黎敬州的情况。
她急忙从他怀中坐起,也顾不得两人还在地上,紧张地摸着他的手臂腰背,“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黎敬州眼中情绪温和,好似初春刚刚消融冰雪的河流,“我没事。”
姜希还没回过神来,她在黎敬州出现的瞬间,就已经愣住了。
姜绥宁居然真的认识黎敬州,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的交集?
姜希手指掐进掌心里,痛楚锐利。
她的双腿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呆呆地站着,直到黎敬州扶着姜绥宁站起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姜绥宁抬眸,看着站在高处的姜希,她开口,声音冷冽:“姜希,你们姜家是不是不想在京港待下去了?你连黎先生都敢得罪?”
她狐假虎威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黎敬州看着姜绥宁的侧脸,眉目间的情绪堪称纵容。
姜希的唇颤抖,她有些失力,跌坐在地上,看着黎敬州清贵的脸,声音沙哑,“黎先生,我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她认识你……”
黎敬州的目光依旧落在姜绥宁身上,好似询问,“她说她不是有心的。”
姜绥宁冷笑,“她就是故意的!”
姜希脸色煞白,“姜绥宁!你不要胡说!我根本不知道黎先生会出现!”
姜绥宁收了笑容,安静的注视着黎敬州,“你觉得呢?”
黎敬州眉眼温淡,说:“宁宁说得对,她就是故意的。”
黄昏如血,衬映着外面的雪光也是一片鲜红。
姜家大厅,姜绥宁已经被黎敬州支开,后者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上的紫檀珠串,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一贯冷淡漠然,居高临下。
一众人坐在他的对面,噤若寒蝉。
姜山和宋岚表情不安,姜希更是快哭了。
黎敬州在姜家被姜希推下楼,他要是真的想要发作,姜家没有一个人受得住。
死一般的安静,终于,有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姜希红着眼看过去,看见走进来的秦应珩,一直强忍的委屈再也克制不住,起身哭着扑进他的怀中。
秦应珩面色发冷,一贯温润持稳的人,此时脸上也有焦灼。
他看向端坐冷漠的黎敬州,声音透出商榷:“黎敬州,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我妻子身体不好,经不得你吓唬,你要什么赔偿,秦家给你。”
秦应珩的到来让原本焦灼的气氛有所缓和。
秦家虽然不如黎家那般门阀显贵,但也是仅次于黎家的高门大户。
姜山和宋岚料想,黎敬州不至于这个面子都不肯给。
黎敬州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秦应珩。
不愧是京港从前最炙手可热的贵公子,如今看来,也是皮囊漂亮,无可挑剔。
姜绥宁的眼光,其实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黎敬州转动佛珠,轻扯唇角,淡漠中透出些许倨傲来,“面子?你的妻子伤到了我的贵客,你说一句给你面子,我就要给吗?”
秦应珩面色微冷,“不知你的贵客在哪里,要不让她出来,我亲自给她道歉?”
姜希一听,明显有些慌了,将秦应珩抱得更紧,“应珩,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你没必要见她!”
姜希刚说完,紫檀木佛珠散了一地,发出清脆连续的声响。
姜希脸色煞白,惊恐万状地看向黎敬州。
姜山连忙道:“来人!快替黎先生把佛珠捡起来。”
“让姜希捡,”黎敬州表情寡淡,他过分浓艳精致的眉眼,此时戾气清淡,“她不积口德,捡起来,也当是积福了。”
“黎敬州,你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