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茶的小太监吓得双腿直打颤,眼睛止不住地偷瞄大太监,大太监额头也满是薄汗,连忙去差人去唤宴王。
府中人这场紧急的传召和近来姜稚入府的事联系起来,面上虽依然安分地迎谢宴辞出府,私底下已然各怀心思。
谢宴辞接到传唤时,从太监凝重的神情中明朗一二,他将府中的那些人的小心思收入眸底,淡然地拢了拢衣袍,踏上前往金銮殿的马车。
待他来时,晋安帝的怒意悉数掩饰在威严漠然的面色之下,他轻抿了口茶水,把弹劾的奏折扔到一边,眸中暗潮汹涌。
“以侧妃的规格纳姜氏入府,今日的奏折全是关于你的,文武百官的吐沫星子快要把朕埋没了。”
“宴王,你好大的胆子!”
晋安帝压抑着火气的语调也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殿内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往后缩。
“你就不怕朕贬了你去驻守蛮夷之地!”
皇室显贵,帝皇子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福分,表现尚好的皇子留存京城享尽荣华富贵,犯了错的生死有命,流放、处死、贬低。
他的能力才华皆是皇子们里的佼佼者,晋安帝自然不忍对他重罚,只想吓唬他,让他服个软处置姜氏。
谢宴辞智谋双全怎会不懂晋安帝的意思,念起姜稚天真娇美的小脸,心湖里荡开柔柔涟漪,他坚定地对上那君王寒凉的双眼。
“儿臣心意已决,姜氏以侧妃礼进府,是儿臣的决定,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晋安帝看着台下执拗的儿子,触及那张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值得吗?”
他的这个孩子,不仅长得像他,脾气也像他。
谢宴辞微微颔首,俯身行礼,是歉意,亦是决然:“值得。”
晋安帝让他气得呼吸深重了几分,他呼出一口浊气,指腹揉了揉眉心,知晓从谢宴辞这幅情根深种的模样,是下不来功夫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话题转移到了姜稚:“瞧你那愿为姜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你当真以为姜氏对你一片真心?”
硬得不行,晋安帝打算同怀柔政策,他如同位普通父亲般语重心长道:“女人不可信。”
“你愿不愿意和朕打个赌?”
谢宴辞蹙起眉头,下意识地抗拒他的提议,姜稚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他们之间拿来作为赌注的物品。
“父皇。”
“朕不会拿姜氏怎么样,你只需要在这里陪朕待上些许时辰。”晋安帝摆摆手,暗暗示意大太监过来。
大太监快步到他身边,俯身聆听。
晋安帝面色如常地吩咐给他一段话,旋即大太监拂尘告退,谢宴辞踏步随他身后想要拦人。
晋安帝讶异他对姜稚的在乎,本想发怒,可想到上回他被鞭打得鲜血淋漓的后背又将火气忍了下去:“朕若是要动姜氏,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要费尽心思欺瞒你。”
“再如此,那个女人你可真留不住了。”
谢宴辞沉默半晌,艰难的弯下腰:“儿臣遵旨。”
谢宴辞连夜进宫,一直到第二日金乌西坠也不见音信,更有皇帝身边的金甲卫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顿时满府上下人心惶惶。
江心月有心想向丞相府传信,都被金甲卫阻了回来。
姜稚心下不安,一直努力回想上一世之事,可惜那时她被困在宅院信息闭塞不知朝堂之事。
唯一确定的事,这一年没有发生什么皇子遭贬的事情。
天刚擦黑,宫里便来了人。
府里的女眷悉数聚集到垂花门,看到人到齐,太监悠悠然地扬了下拂尘。
“宴王执迷不悟,惹怒圣上,被处以庭杖五十,送至太医院中诊断。双腿尽断不能行走,现软禁于偏殿里。”
“皇帝体恤宴王身体,又念其不久后要赶赴蛮夷边城,特开恩允许府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