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枇杷露哪里值一百两。
老夫人这是用银票来表明她的态度。
更准确点来说,是在敲打她不要纠缠宋昭,痴心妄想。
宋昭自老夫人第一句话开始就变了神色,现在看她拿出银票急急的想阻拦。
老夫人攸的收了笑容:“若想让我现在死,你就尽管开口。”
态度坚决,一分也不让。
像是宋昭再说一句话,她就血溅当场。
宋昭的脸失了血色,手紧紧的蜷成拳头在袖中发抖。
他侧着脸,不敢去看姜稚。
姜稚抿了抿唇。宋昭很好,她早就应该与他说清楚,断了他的念想。
本是皎月高悬于空,何必要把他拖到泥里。
姜稚朝老夫人福了福,伸手接过了银票。
“长辈赐,不可辞。谢谢老夫人。”
见姜稚接过银票,宋昭身形一晃,红了眼睛。
老夫人倒是惊讶的看了姜稚一眼。
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带着宋昭离去。
天际红霞满天,风轻和煦。
姜稚望着满京花木扶疏景象,不知怎的心头竟有了萧瑟之感。
这一耽搁,姜稚也看见了还未离去的谢宴辞。
他坐于马上,隔着街道看她,红色长袍衬得人内敛冷冽,那唇角却勾起玩味的讽笑。
姜稚琢磨了下,欲上前。
谢宴辞似是刻不容缓地扬起鞭,转眼就跑远。
她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觉道:“王爷这是生气了?”
春桃点头:“看模样是。”
“他为何生气?”
春桃茫然道:“奴婢也不知。”
姜稚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莫不是又挨了晋安帝的训斥?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站了片刻,就转身回了姜府。
府内,姜父发了好大一通火,让姜稚与姜元宁跪祠堂反省。
无意间看见四喜拿着那藕色肚兜,更是怒不可遏,拔出戒尺就要打人。
“老爷要打,索性连我也打死好了。”
王氏不忍姜元宁受苦,往地上一跌:“反正老爷也不信自己女儿,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这贴身之物落到那样一个纨绔手里。你来同我说说,何为青红何为皂白!”
“沈朗做的哪件事不荒谬,老爷为何不骂那贼子反而怪在宁姐儿身上。”
姜元宁也哭哭啼啼:“父亲不信大可寻个医娘来验身,女儿问心无愧,就是不知道二妹妹了。”
姜稚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我也可验。”
哪会真找人验身,说出去也是招人笑话。
姜父摁着眉心又训了一炷香,还罚了禁足半月后,挥手遣散了人。
姜元宁被人搀着回了院子,王氏紧跟其后,才进门就吩咐人将门掩上。
“你那肚兜怎么回事,为何会落在沈朗手里。”王氏有些烦躁坐在绣墩上,狠睨姜元宁一眼:“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与那浪荡子有了牵扯,陆喻州还会许你进门吗?!”
姜元宁本就受惊不小,听了王氏问话再不隐瞒,将谢宴辞为什么砍了沈朗的手,她又是怎么被沈朗胁迫的事完完全全说了出来。
直哭的肝肠寸断。
王氏心疼不已,再也没了责备之心。
忙把姜元宁抱在怀里安抚:“娘的宁姐儿受苦了,好在那沈朗已死,沈府再无翻身之日。要不然我非和他们拼命不可!”
“只是你的名声终究受了连累,若是陆府趁机提出退婚,怕是有些麻烦……”
姜远宁哭声一顿。
她还是愿意相信陆喻州对她是有情的,毕竟,上一世的陆喻州对她百依百顺,连姜稚都能舍弃。
至于沈朗的事,处子之身就是最好的证明。自己寻个机会好好解释一番,也就没事了。
见姜元宁心中已有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