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后,我此生便已注定不能圆满。”
这便是已经抱好了决心,轻易不会再动摇。
秦侍郎胸口闷得厉害。
明明他已放下三品大员的派头,亲自来了这一趟,为的就是将此事彻底压下去,如今事情表面是解决了,可只要沈逾白一天不娶妻,对他们秦家的影响便存在一天。
秦诏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的男子。
还不到弱冠之年,又未入官场,更没家中长辈时时教导,怎么就如此难对付!
秦诏苍老的脸上面皮微颤,眼见茶水再次滚烫,他已没了耐性再等茶凉,直接便走了。
马车没入夜色中,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沈知行望着远方道:“我们才搬家他怎么就找来了?”
沈逾白淡淡道:“若不是今日便找来,又如何给我下马威?”
这便是明晃晃告诉他秦侍郎权势如何了得,但凡他想,立刻就能找到沈逾白。
而沈逾白就算入了翰林也不过一从六品小编纂,权势与吏部左侍郎不可同日而语。
沈逾白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从六品编纂可随意窥探,三品呢?二品乃至入阁呢?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与秦家再无和好可能。
那便只能你死我活。
要不断往上爬,才可有足够资本对抗秦家。
凉风拂面,吹皱一江春水,却吹不走忧愁。
罗大舅叹口气:“此番我虽要回去,却极不放心你,逾白,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不可能长久居于京城,又恰逢建康府知州是逾白的老师,此时正是去投效崔知州的好时机。
第二日下午,罗大舅拿着沈逾白写个崔明启的信便启程回家。
沈逾白和沈知行来送行,罗大舅又是好一番叮嘱,给沈逾白留了一百两便要走,被沈逾白拦住要还钱,罗大舅却死活不愿意接。
“你刚买了宅子,手头定没剩多少钱,往后还要过日子,多留点钱傍身总没错。”
翰林院是有名的清水衙门,清贵清贵,清贫在前,尊贵在后。
而所谓“贵”,也是因在天子身边行走,有更多机会罢了。
沈知行想推辞,却被沈逾白拦住。
沈逾白行礼向罗松茂道谢,目送罗松茂与那车夫一同离去。
“大舅将银钱留给你了,他路上怕是钱不够。”
沈逾白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道:“我已在马车上放了二百两。”
穷家富路,长途跋涉若钱不够,必然极艰难。
为了能让他们路上舒坦些,沈逾白让车夫将马车一并赶走。
当了官,便要忙于政务,再见不知是何时了。
而他也要入翰林,正式入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