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就没空感慨了。
上门来拜访的人实在太多。
各种商户捧着银子求着送上门,还有不少来说亲的人。
这种事罗氏一个妇人不便出面,便请了族长来帮忙接待。
为此沈老汉还生了气。
虽分家了,逾白好歹是他的孙子,这种事理应由他这个爷爷出面,可三儿媳却没问他一句就请了族长,实在不将他当回事。
为了躲开这些热闹,他干脆天不亮就扛着锄头出门,到天大黑了才从地里回来。
郑氏就不像他这般生闷气,反而是找到罗氏,要她将旁人送来的东西都抬进主屋。
她是长辈,沈逾白和罗氏理应孝敬。
一向软弱的三儿媳却笑盈盈道:“儿媳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都让他们找族长了,娘可去找族长。”
郑氏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如以往一般骂罗氏。
这个热闹持续了七八天,沈逾白一行终于回来。
沈族每日都有人在路上等着,瞧见他们回来,便跑回村子大声呼喊:“解元公回来了!举人老爷回来了!”
村里人便齐齐放下手里的活,齐齐赶到村口,擂鼓迎接。
沈逾白还未到家,便被请到了族长家。
沈族长嘘寒问暖,问了许多乡试的事儿,族老们坐在一旁,待沈逾白看过来,便是笑着颔首。
“这几日来投献的人极多,银子、地、县城宅子都有,我写好了单子,解元公先看看。”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写的单子。
沈逾白笑道:“族长您还是叫我逾白吧,我是晚辈,担不起您喊一声公。”
一旦中了举,便入了士,自然晋升为老爷。
沈逾白一路回来,村里人无论老少,都是恭恭敬敬。
听沈逾白如此说,沈族长心甚慰,也不想与沈逾白生分,便改了口。
沈逾白看向单子,县城一套三进的宅子,肥地两百多亩,银子合计上千两。
他放下单子,笑着道:“劳烦族长将这些给退回去吧。”
沈七爷急切道:“中举后他人来投献都是惯例,别人都收的。”
穷秀才富举人可不是白叫的。
就算往后中不了进士,光靠这些投献,就能富裕地过一辈子。
沈逾白道:“今日我收了他们的投献,往后他们遇到事,我如何推辞?”
别人为何要平白送这些于他?
不过是让他这个举人欠下一份情,一份往后若是当了官,要加倍偿还的情。
沈七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族老用眼神制止。
三叔公缓声道:“逾白啊,中举后你需四处游学,一路花销不小,会试又要去京城,来回所需盘缠极多,族中银钱花一份,往后的学子便少一份,总有花完的一日。”
一旦花完,族里的科举之路也就断了。
沈族长双眼亮得惊人:“那就族里自己挣,逾白志向高远,我们断不可为了眼前小利捆住他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