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顾砚书这样与其相处时间并不长的也能摸清楚。
或许是老承恩侯,也就是顾弘济的父亲,过于希望顾弘济能够立起来崇耀门楣,从小便压着顾弘济专心学问之事。
也是因为这样,顾弘济也染上了不少文人做派。
除了平庸却掌控欲极强之外,还喜好风花雪月。
平日里满口之乎者也,时不时说上一句“有辱斯文”也就算了,还自认为高人一等极重规矩。
当初顾砚礼同顾砚书的母,被成为南城双姝之一的皇商穆家的嫡小姐在嫁给顾弘济之后,却一直不受顾弘济的喜爱。
是因为什么?
不过是因为顾弘济满脑士农工商,商为末流的想法。
认为穆家的满身铜臭污了他承恩侯府清贵的门楣。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扶妾为妻?
从天齐国嫡尚在,庶子不可继承家业这一点规定便能看出,天齐极重嫡庶。
扶妾为妻这种事,更是大忌。
若是平头百姓也就罢了,批评教育一番,也就过去了。
但对于像顾弘济这种拥有爵位身在官场的人来说,可是一件完完全全自毁前程的事。
一旦因为这种事被人弹劾,丢官弃爵是小,甚至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顾弘济一向最为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常姨娘去冒险?
顾砚书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也轻轻笑了笑:
“常姨娘这是急昏了头了吧?”
“恐怕不是急昏了头,而是被父亲的宠爱给迷昏了眼。”这一方面,顾砚礼倒是看得比顾砚书明白一些。
顾弘济给了常姨娘十年如一日的恩宠,让常姨娘以为自己在顾弘济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但常姨娘却忘记了,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像顾弘济这样,学问九流,能力三流,唯独将读书人清贵学了个一流的人,多情的同时,也最为薄幸。
今日给了恩宠,明日便能收回来,因为顾弘济的心中,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
可怜常姨娘,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看透这一点。
也或许是看透了,却不愿意承认。
顾砚书可不管到底是谁昏了头,也并不想知道常姨娘心里的想法,他只关心最后的结:
“常姨娘这个做法恐怕将父亲彻底给惹恼了。”
顾砚礼给了顾砚书一个赞赏的目光:
“可不就是将父亲给彻底惹恼了么?在常姨娘提出这个想法的当天,父亲便直言让我将同唐家的亲事尽快定下来,昨日便已经请过期了。”
三书六礼,其中六礼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过了请期,便代表这件婚事已经完成了大半,除非是结亲的两家想要结仇,非特殊原因不能取消。
顾砚书一听昨日已经过了请期,便知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二月初二。”顾砚礼想也不想地回答。
“那便没多少时间了。”顾砚书微微算了算,二月初二,距离现在也就不到三个月了。
“也知道,无论是我们这还是唐府,都比较着急,以便紧着最近的吉日挑了。”
顾砚礼没有说的是,若不是唐家想把唐小姐留在家中操持过年的事宜,天齐国正月又不适合办婚事,这日子恐怕还更早一些。
对于这一点,顾砚书自然不有什么意见,只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