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亮起鱼肚白,裴桑屿毫无预兆苏醒过来。
这惊呆了值班的医护人员。
江慕珩急匆匆赶到icu,换上无菌服后,亲自替裴桑屿做检查。
确认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江慕珩便将裴桑屿转出icu,住进了病房。
病房里,江慕珩双手插袋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床边,摇摇头叹气,“刀口很深,但没捅到要害,你小子命大。”
裴桑屿扫了眼周围,苍白的脸流露出几分落寞,“她呢?”
“你问许佳允啊!”江慕珩明知故问。
裴桑屿眉心紧蹙,“她怎么样了?”
“是她捅你的,她能有什么事情?”江慕珩故意阴阳怪气道。
“阿珩。”裴桑屿嗓音还带着一丝病弱的沙哑,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他。
这副样子,叫江慕珩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认识裴桑屿这么久,除了三年前病情失控出车祸那次,裴桑屿几乎没有像现在这样虚弱过。
江慕珩无奈地叹声气,“放心吧,你昏迷前还不忘叮嘱周景把人护好,周景是个忠心的,也算到了你母亲很快会收到消息赶来医院,所以你手术的时候,周景就先安排人带她回别墅了。”
裴桑屿静静听着。
“现在别墅也加派人手守着,只要她好好待在别墅里,你母亲手段再狠也动不了她分毫的。”
闻言,裴桑屿才算放下心。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江慕珩:“?”
他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裴桑屿,“你伤的是胸口不是脑子!”
“我想见她。”裴桑屿神色认真,“我想听她解释。”
“解释?”江慕珩轻哂一声,觉得裴桑屿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解释什么?解释她捅你这刀是身不由己?桑屿,别自欺欺人了,你把她逼到这个地步,她恨透你了,这一刀,她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捅下去的。”
“不是。”裴桑屿眸色晦暗不明,“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是疯了!”
江慕珩气得不轻,“我早告诉你不要这么狠!不要到时候后悔莫及!我是不是这样劝过你?你但凡当初听劝,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
裴桑屿毫无血色的薄唇用力抿着。
他望着天花板,黑眸里一片死寂。
“她只是太过在意孩子……”裴桑屿喉结滚动,“裴赫群那些话肯定影响她了,没关系,我会和她解释。”
“裴赫群是什么样的人许佳允不知道?”江慕珩摇摇头,“许佳允是别无选择,但她从来不是傻,桑屿,她曾为了孩子极力向你示好,用尽全力去委曲求全,她很爱那个孩子,但你却要拿她的孩子当药引,你让她如何不恨你呢?”
裴桑屿瞳仁猛地一缩。
心脏的伤口传来撕裂般剧烈的疼意,像被人硬生生扯开,伤口又在往外冒着鲜血。
他勾唇,自嘲般的笑了声,“其实她捅我这一刀,倒是把我捅醒了。”
江慕珩一怔,眸色沉沉地盯着他。
却见他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
他说:“她爱孩子,我还有机会。”
“你真的……”江慕珩又气又无奈,“你说你要说早点看清自己的心,说不定你们现在不是这样……”
“没关系的。”裴桑屿笑着,声音无比的笃定,“我没死,还有机会。”
“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江慕珩顿了下,又道,“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是想清楚了你要直面内心,那蒋姳呢?”
闻言,裴桑屿神色一沉。
“蒋姳这些年对你的依赖越来越强,桑屿,一个将死之人的执念是很深,你如果不能处理好,对蒋姳和许佳允都是非常残忍的。”
裴桑屿沉重地闭上眼,“我知道。”
“该说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