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还骂我不要脸呢,说我白送,自己家的活都干不完,还去给别人家干!哈哈,她要准我念书,我至于这样?
去年年初的时候,他结婚了,娶的是隔壁村的姑娘,那家就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人家是有嫁妆的,跟我们家这样卖女儿的不一样,我也就跟他断了。
谁料到了年尾,不是突然传言要高考吗?村长知道我学习好,特意喊我跟他一块学,想叫我带带他。
他每回的卷子拿回来给我做,我都能考满分,村长也觉得稀罕,毕竟他儿子天天在镇上念书,又下力肯学,但都没我这样半吊子学得好。
去年高考,是我一点一点给他补习的,他考的本省,我来的帝都。
临走时,我爸妈死活不让我走,我就在家里跟他们闹,我第一回上吊,没掌握好力度,差点给自己吊死了!哈哈,我现在有经验了,绳子不能太细,也不能挂的太高。
这事闹的很大,村长可能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拦了一把,又借给我十五块钱,叫我坐车赶紧走。
除了刘老师,我最感谢的就是他们了,没这十五块钱,我也走不出来,以后我有钱了,肯定要去还恩情的,还刘老师的,也还他们的!”
江云握住周晴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她说的轻飘飘,甚至还在轻松发笑,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一路的艰难与无助。
她想念书,要挨打,要做更多的活,要破釜沉舟舍身于男人,才能换来一点可怜的资源。
她努力向外爬,但她的原生家庭伸出无数触手,把她往回拉。
她挣扎了十八年,以性命相逼,才从那座吃人,不对,是吃女人的大山里走出来。
如果是周晴的哥哥考上大学了,她的父母砸锅卖铁,卖掉所有女儿,也会供儿子上学的。
好在,她运气很好,这一路除了魑魅魍魉,还有几缕曙光,就奔着这点光,她到底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