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忙附身道:“属下有罪,这就停止用刑。”
严世蕃笑了笑道:“陆大人误会了,这不是镇抚使的错,是世蕃中途而来才要求重新廷仗的。”
李天荣也在一旁道:“不错,小阁老是奉了陛下的旨意监刑,没有看到前面的仗数自然要重新打起!”
陆炳道:“小阁老执掌工部平时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劳心劳力,对我锦衣卫的公务可能就不太了解。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行刑询问都需记录在案,一仗一鞭均可查阅。圣旨说是一百仗就是一百仗,谁也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李大人你可是要抗旨吗?”
李天荣闻言不敢说话,陆炳又道:“小阁老不知此间事宜情有可原,你可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却知法犯法,又险些让小阁老替你背上失察之责。现在廷仗之数与主子的圣旨不符,你与沈炼都要问责!”
说罢陆炳举起自己的佩刀,那不同于普通的绣春刀,其刀长如同斩马刀,刀鞘华丽威严,锋刃未出而便可感受到凌厉逼人。
陆炳又道:“此刀乃是天子亲授,名为‘国刑刀’。刑者,国之重器也,谁敢儿戏于刑法玩忽职守哉?!”
严世蕃知道陆炳这是借着敲打李天荣来警示自己,杨继盛此刻已经被打得没了半条命失去了意识。虽然没有达成目的,但是也痛快地教训了杨继盛,想杀他并不急于这一时。
更何况陆炳不同于旁人,他是嘉靖帝的发小兄弟,其生母是天子的乳母。陆炳地位之显赫不亚于他父亲严嵩,应该与之结交为友绝非为敌。
陆炳既要保杨继盛的命,严世蕃此刻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便微笑着道:“陆大人实在言重了,这是世蕃之失不是两位锦衣卫大人的错。还望您能给世蕃一个薄面,此事就不要计较了。”
陆炳又是似笑非笑道:“既然小阁老开口为你二人求情,那便暂且记下,若再有失职之行自当重罚!”
沈炼和李天荣一个心中懊恼一个欢喜不已,纷纷对陆炳遵命致谢。陆炳又对严世蕃说道,现在行仗之数已够杨继盛又晕厥了,无法审讯其人。只能先行羁押起来等待皇帝后续处置的旨意。严世蕃今日已经满意便告辞回去复命了。
严世蕃与李天荣走后,陆炳长叹了一声对沈炼和陆流道:“带杨大人下去吧,希望他还能撑得住。”
沈炼与陆流安顿好杨继盛后,两人交谈今日之事,原来今日陆炳并不是陆流请来的,而是陆炳一听说严世蕃来了诏狱就知道要出问题,他担心杨继盛性命不保,便亲自赶来救人,是以这才来的那么快,陆流刚一出门没多久便和陆炳碰上了。
至于嘉靖帝为什么允准严世蕃前来监刑,陆流猜测,一旦行刑时杨继盛撑不住,天子不希望这笔血债被支持杨继盛的人全都算在陆炳的头上,也算是对陆炳的一种保护。
沈炼与陆流又谈到今日严世蕃害杨继盛不成,只怕还要再使诡计害杨继盛于狱中,他二人便商量这几日还是先留宿在诏狱中暗自保护。
之后倒是连着几日都风平浪静,杨继盛也苏醒了过来,虽然伤势极重但并无性命之忧。
这日夜间陆流前来诏狱与沈炼换班,两人正在闲谈,突然听到一阵东西碎裂之声从杨继盛的牢房传来,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他二人只道是杨继盛出了什么问题,急忙秉灯前往查看。
借着烛火灯光,却见杨继盛低着头看他动作好像在锯割着什么东西,旁边还有一些碎瓷片。
陆流和沈炼靠近仔细一看,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甚至不由得小声惊叫了出来。
杨继盛正在拿一块瓷碗的碎片割锯他创伤处的腐肉!
原来杨继盛受刑后,他家人所送的药物都被李天荣所截下,是以创伤越重直至腐烂。夜间创伤发作致使杨继盛痛醒,他便砸碎了牢房内的瓷碗,用碎片生生将身上的腐肉割去!
陆流沈炼难以想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