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指着那来人激动地对俞大猷道:“先生!先生!你快看,这位过来的大哥和这位齐大哥长得一模一样!这水月山庄真的是神了!莫不是这位齐大哥是菩萨转世,有分身多面的法术!”
那来人听到长生这话,一脸严肃道:“不错!我便是玄天九变广法尊者天君,小兄弟你旁边那个乃是我的分身化相。”
长生闻言大惊失色,他自小多年沐佛听禅,虽不曾见过菩萨显灵但自少受教偏信神佛之说,这人嘴上所说虽然是道家的尊号,但他依然当即相信,摘下帽子就要跪拜行礼。
俞大猷眼看长生要做如此让自己大跌面子的事情,来不及阻止,急忙飞起一脚过去把长生踹趴在地,骂道:“臭小子,谁让你走路不专心关顾着和人家打趣开玩笑,摔倒了吧!”
齐哲明在旁摇了摇头,淡淡说道:“这位是我胞弟齐沙明,各位在山上的事宜就由他安排。沙明你不要闹了!”
齐沙明笑了笑,急忙走过来和众人见礼,他对俞大猷甚是热情上下一番打量,连连赞叹道:“早就听闻俞大侠名号武功惊人,今日有幸得见,在下实在高兴。”
俞大猷闻言十分受用连道“哪里哪里”,齐沙明依然对其赞不绝口,说起俞大猷在江湖上的传言名气,一个人神采飞扬讲个不停,与他兄长齐哲明的沉稳老练全然不同,俞大猷起初还觉得自己名声在外颇为得意,但齐沙明自己话痨一样滔滔不绝、说得多了也觉得烦了。
齐哲明打断他道:“你赶紧带客人去客房安排酒饭,不要让庄主久候,我先下山去了。”
齐沙明连连称是,齐哲明与众人礼别后又回下山去了,齐沙明带着俞大猷三人在客房安置好用了饭食,水月山庄一应所用皆是奢华,酒菜也甚是讲究,凉热分明点心华丽,想来耗费不扉,俞大猷长生秋叶丹三人都不是斯文讲究的人,又久来不曾吃过美餐盛宴,三人在饭桌之上当真是狼吞虎咽、你争我夺,谁也不肯让谁,全然不顾及形象和他人眼光。
周围服侍之人见这场面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不过那管事的齐沙明全然不在乎,在一旁津津乐道江湖之事,说俞大猷在东南如何如何侠义,在嵩山如何如何威风,俞大猷忙于大快朵颐无暇顾及他,时不时地点头嗯声回应几句,齐沙明一个人自说自话,倒也并不寂寞。
用过饭少时休息片刻,俞大猷等不及要见徐渭,把所带坛酒交给齐沙明说是礼物,齐沙明只道这必是百年陈窖天下绝品,兴冲冲吩咐人收好随即便领着三人前去见徐渭。
徐渭所住之地在山庄最偏最寒处,虽是庄主居所但周围使婢仆人却不多,他喜欢清静,众人一路走去一度以为要走到山庄外。
路上秋叶丹抱怨道:“这水月山庄怎么里面也这么大,你家庄主明明是一庄的主人,怎么看着像被赶出去住在偏庄一样?”
齐沙明叹了口气道:“唉,我家庄主喜欢清静,不喜欢旁人打扰,加上我家主母又喜欢念叨,庄主索性就搬到这偏庄,写文练武弹琴读书。唉说起来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每天外庄、内庄、偏庄的跑来跑去伺候人,这偏庄又冷又寒,对身体不好啊,我却可又有什么办法……”
齐沙明尚在唠叨,他们已经进入偏庄,偏庄与其他庄内其他回进全然不同,布置毫不奢华全是雅致,四处满是兰草桃花,空中落英纷飞,门前一副绝对“好读书不好读书,好读书不好读书”,长生看了半天读不出个所以然来,俞大猷心道:“这徐渭虽然年少但实在太过讲究,不仅好文清高,领地感也是异常的强,老子倒要看看这轻狂少年到底多少斤两。”
众人尚在环顾,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走来,玉树临风但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孤寒胜雪眼有玉芒,看着就让人觉得寒冷难以接近,他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女子容貌甚美,清新怡人满脸微笑,如青萼浣水至纯天真,两人站在一起一青一白却是十分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