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谁?
虽然知道他现在说的是呓语,锦瑟还是有一种窥探了他人私隐的羞愧。
似乎是将她当成了那个需要他保护的人,他紧紧握着不肯松开。
锦瑟只得试着唤道:“侯爷,醒醒。”
高灿不依,越发用力握着她的手,迷糊中还与她十指紧扣,生怕她离开一般。
锦瑟羞窘,不能任他这样下去,忙压低声音,“高灿,醒醒。”
“别走。”
谁知道高灿听到了有人唤他的声音,越发扣紧了她的手。
手心的滚烫提醒着锦瑟,他起热,要快点叫郎中来。
她顾不上羞臊,柔声哄道:“你放心,我不走,我只是去请郎中来。”
说了两遍,高灿终于不再呢喃,却突然睁开眼睛。
锦瑟方才为了哄他,俯着身子靠近了他的脸,突然撞上他深邃锐利的眼眸,心陡然漏了半拍。
不过这种紧张被他醒来的喜悦所覆盖,她惊喜道:“你醒了,我马上去叫段嬷嬷请郎中来。”
高灿微皱眉,松开手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再瞥一眼还残留着余温的手,眼底掠过一丝茫然。
郎中就在松涛苑,段嬷嬷很快就将他请来,经过一番努力,天快亮的时候,高灿终于是降了热睡过去。
锦瑟累了一夜,趴在他的床边也睡了过去。
迷糊中听到屋外有人说话便醒了过来。
她一醒,便先去试探高灿的体温,手刚触上他额头,便见他睁开眼。
四目相对,锦瑟心一紧,手也无措地颤了下。
好在他已经彻底退热,她慌忙收回手,听到外头杨钿儿的声音响起,才稳住心神柔声问他:“需要让明扬将二夫人请回去吗?”
高灿声音冷冽,“不用,让她进来。”
锦瑟起身开门,看到杨钿儿身后站着的人,脸色微微一变。
杨钿儿身后跟着的,是她上辈子的丫鬟青黛。
她生病时,就察觉青黛心思有异,只是那时她病着,没有心力去求证。
如今她跟着杨钿儿,似乎印证了猜测。
杨钿儿没留意锦瑟的神色,呵斥道:“锦瑟!你好大的胆子,昨夜灿哥儿起热这么严重的事,竟无人来报,若是灿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得起吗?”
大房和二房向来各过各的,也不知杨钿儿一清早发什么威风。
锦瑟曲膝行礼后,便说:“我已派人报给老夫人,二夫人今早去请安,想来老夫人应该告诉二夫人了。”
杨钿儿脸色不好看。
她根本就见不到老夫人。
她近日频繁往大房这边来,老夫人不喜高适,自然懒得搭理她。
锦瑟知道其中缘由,几句话就说中杨钿儿痛处。
眼见杨钿儿要发怒,不想被她羞辱,她转身前客气提醒:“侯爷已经醒了,请二夫人进去。”
听到高灿醒了,杨钿儿这才恶狠狠瞪了眼锦瑟,带着青黛进屋。
一进来便端了笑脸,拿捏长辈的架子,“这是青黛,灿哥儿想来不陌生,是姐姐当初跟前侍候的,对姐姐一片忠心。”
“得知灿哥儿的松涛苑没有主母,青黛放心不下,求我将她带来。”
青黛忙跪下:“夫人当初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侯爷,奴婢愿留在松涛苑,替夫人照顾侯爷,直到松涛苑添了主母。”
哪有这回事?
锦瑟有些恼,她当初也没说放心不下高灿呀。
青黛怎可胡编乱造?
一道冷冽的目光扫过伏在地上的青黛,高灿沉郁的眼底似有波澜涌动,却没有多问什么,淡声道:“既如此,你便留下。”
锦瑟更是吃惊,高灿不喜欢别人往松涛苑塞人,如今竟因为青黛几句话,就决定留下她?
她好奇地看向高灿,本想打量他今日为何这么好说话,就见他也抬眼,淡淡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