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拉着她在铜盆中净了手,一同坐在桌前。
可宋晚宁越看越觉得惴惴不安,于是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拿那话堵你的。”
很早之前,哪怕是刻意讨他欢心,她都是落落大方,收放自如。
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的傲骨被一寸寸敲碎,现在连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失去安全感,让她变得不像她。
谢临渊放下筷子,闭着眼叹气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气自己。”
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是我对你不够好,才让你觉得这点小事都不是我的分内之事,是我的错。”他站起身,蹲在她椅子旁仰头看着她,“你对我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是我在乞求你不要丢下我。”
宋晚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打得措手不及,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到脸上来回蹭着。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情绪上头的时候,反而能不被理智左右,但清醒后免不了瞻前顾后。
一颗心像是被拽住了两端,来回拉扯,痛不欲生。
眼泪比回答来得更快。
谢临渊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许久之后,他揉着因蹲太久而酸痛的双腿缓缓站起身,坐回原位,只是还不肯放开她的手。
苦笑着说道:“算了,我改变主意了。如果待在我身边只会让你痛苦,那你走吧,”
“你说什么?”
宋晚宁瞪大双眼看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费了这么大力气把她困在身边,现在居然说要放她走?
“下个月十五是万寿节,今年又恰逢陛下登基三十年,万国来朝。”谢临渊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今早看了西夏那边递来的使者名单,其中便包括了西夏王夏侯璟。”
听到夏侯璟这三个字,宋晚宁瞬间想起三人那实在算不得体面的分别,手猛地一抖:“又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这一动静被谢临渊完完整整捕捉,他咽下那口醋意,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着:“你若想和他一起走,我会替你安排妥当。”
他知道,宋晚宁昨晚失控和现在的挣扎不安,是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并不是真的爱他。
因为她彷徨无助的时候,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是可以自私地假装这就是爱,但一旦有一天她意识到统统都是假象,痛苦只会成倍加剧。
所以他将选择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