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门外,小厮远远的瞧见马车,立刻就跑回府中报信。
等江岁宁到家门口时,江家人已经在满脸笑意的在等着了。
关于江岁宁之前提出的想要竞选女官的事情,江知同夫妇还有江慕时都是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赞成。
他们倒不是想着江岁宁之后当个女官,江家也能跟在后面出风头,有面子,而是真心的支持江岁宁任何想做的事情。
就连江慕时,今日也告了假,提前回到了家中,等着江岁宁归来。
当然了,对于江慕时的出发点,江知同和郑氏持怀疑态度,觉得他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告假的理由,毕竟近来在提到课业之时,江慕时隐隐透出倦怠之意。面对江知同他们让准备参加科举的提议,江慕时也表现的兴致缺缺。
前几次还气得郑氏差点重出江湖,再次好好“疼爱”一下他的耳朵。
看着等在府门口的江知同他们,江岁宁唇角上扬,并不觉得意外,只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沈宴西也在。
入府的时候,江岁宁走在沈宴西身侧,轻声问道:“你不生气了?”
“那若是我还生气的话,你会去找我吗?”沈宴西不答反问。
自那一日宫门口之后,明知道他心里面是夹着不痛快离开的,可是他等来等去,宁宁却一次都没有去找过他。他甚至觉得,若是自己不主动出现的话,宁宁可能也一直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是想着你还在生气,未必想要见我吗。”
“纵使再生气,我也不会不想见你!”沈宴西说的太快,也未能控制住音量,引得走在前面的江知同和郑氏他们纷纷看了过来。
沈宴西刚想解释几句,就听得郑氏开口道:“宴西,你政务繁忙,好不容易得了空,就和岁宁好好聊聊,我们先去让人准备一下饭菜,今天留下来一起用饭。”
说着,郑氏给自家夫君使了个眼色,江知同立刻会意,出言附和后便要先离开。
江慕时觉得气氛不对,还想要留下来观察观察,最后也被郑氏拽着胳膊拉走了。
前院只剩下江岁宁和沈宴西二人。
江岁宁看着神色间透着无奈,甚至是有隐隐委屈之色的沈宴西,放软声音道:
“我是真的担心你还在生气,庆典和女官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想过先告诉你,可是一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二来,我知道你大概是不会同意此事。”
“所以你担心若是告诉了我,会生出什么变故来,让本就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更出纰漏。”沈宴西接过江岁宁的话。
江岁宁没有反驳,只当作是默认。
沈宴西凝眸看着她。
他并非想要破坏宁宁想做的事情,也并非故意想要给她泼冷水,可是眼前人想做的事情是在挑战礼法。
宫中女官和朝堂上的官员不同,纵使有品级,也无法插手朝政,再加上庆典和几国使节这个时机,才能进展得如此顺利。
但是,宁宁若是想要靠着这一点去一步一步改变的话,早晚会触及到朝臣们的利益,还有大家默认的礼法常俗。
而他了解眼前人,既然决定了要做,那他绝对不会仅仅止步于宫中女官。再往后的话,那便是站在了礼法规矩,还有许多朝臣的对立面。
“宁宁,我们止步于宫中女官这一点,之后换个其他的目标好吗?”
“若是你有了目标,你会轻易改换吗?”
“可我从未想过站再那么多人的对立面。”
“那是因为你从来就不需要这么做。”
虽然江岁宁平素便不是嬉笑玩闹的性子,大多时候都是认真的,但此刻她的脸上还是透出了比往日严肃许多倍的神情。
“沈宴西,你的天赋和能力有目共睹,我相信你纵使出身寻常人家,崭露头角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若你是个女子呢?”
沈宴西心头一颤,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