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之中。
江岁宁坐在桌边凝神回忆。
每每想到关键处,便在纸上落下几字,只是瞧着既不成句,也无前后因果。这纸张纵使落到他人手中,也看不明白她在写什么。
牢房外有脚步声传来。
江岁宁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时,她有些许意外。
“倒是没想到,第一个来探望我的竟然会是杨小姐。”
杨蔓蔓依旧是一副男装打扮,脸上也如初见时那般,细细的化着那所谓的伪素颜妆容,只不过眉眼之间,却几乎已经见不到之前的得意与明艳,反而透着一股子灰扑扑的疲态。
而她身旁,还站着面色有些紧绷的毕英杰。
他无暇顾及牢房中的江岁宁,只对着杨蔓蔓道:“蔓蔓,我们可说好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我父亲素来不喜欢我插手刑部的事情。”
虽然白辛安已经交代了,没有他的许可,所有人都不能来见江岁宁。不过毕英杰毕竟是刑部尚书之子,在那些狱卒面前,自然还是有些特权的。
今天杨蔓蔓找上他的时候,他一开始并不打算答应,但奈何之前终究还有点情分,他也不想把事做的太绝,这才应下让她见江岁宁一面。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杨蔓蔓冲着毕英杰一笑。
后者却不大笑得出来,毕竟若真不想让他难做的话,就不会来这大牢之中了。
没有多说什么,毕英杰看了一眼江岁宁,又嘱咐了一句让杨蔓蔓尽快,便离开了牢房外。
杨蔓蔓隔着牢门上下打量江岁宁,“江小姐,可真是好久不见了。”
“很久了吗?”江岁宁笑着回想了一下,“城西完工那一日,我和杨小姐似乎才见过。”
“对于你来说,可能的确没多久,但是对于我而言,却是日日难熬。”杨蔓蔓话语冷了不少。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虽然处置了那些衙差,可是父亲因此大发雷霆,私下里面狠狠教训了她一番。后来更是勒令她留在府中,无事不得外出。
就连今天这次出门机会,都是她昨夜听说江岁宁竟然被关进了大牢之后,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顺利溜出了国公府。
江岁宁虽不清楚杨蔓蔓这段时间在国公府的近况,但瞧着对方这副模样倒也不难猜测,只是……
“我还以为,杨小姐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便打算与我休战了。”
上一次见面时,杨蔓蔓虽然依旧是语气不善,但整个人浑身透出来的敌对之意却不似之前那般浓厚。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如今我改主意了。江岁宁,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怎么把自己折腾到了这大牢之中。”
杨蔓蔓盯着江岁宁,语气里面透着嘲笑,可一双眼睛里面却全无半点笑模样。
“我听说江家人都已经急疯了,正四处想办法,可是却连这刑部大牢都进不来,你那个未婚夫沈宴西,也不是在做些什么,迟迟没有消息。对了,还有楚惊月,她前几日正好陪她的母亲去寺庙小住,如今不在皇城之中,你朋友里面出身最高的一个,估摸着也帮不了你了。”
听着这些话,江岁宁不急不恼,只是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勾唇笑道。
“杨小姐打听的可够清楚的。”
“你……”杨蔓蔓正欲继续开口,忽然看到江岁宁手中的茶杯。
这显然不是牢房之中的待遇。
这时她才注意到,除了桌上的茶杯茶具之外,江岁宁面前还摆着笔墨纸砚,而一旁简陋的床榻上,甚至还铺着干净的被褥。
杨蔓蔓皱眉,“这牢房里面怎么会有这些?”
江岁宁淡笑着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而杨蔓蔓瞧着慢悠悠喝茶的江岁宁,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死结。
难道是沈宴西让人安排的?
可是不是说沈宴西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吗,而且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