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这不是母仪天下。”
“嫔妾不为自己悲哀,只为娘娘在其位而不谋其事感到悲哀,更为天下百姓悲哀。”
萧钰脸色一沉:“你妄议中宫!”
绯晚跪下:“嫔妾错了。”
“看样子你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是。但陛下说嫔妾错了,嫔妾就是错了。因为陛下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嫔妾愚钝,都是不识大体的粗浅想法。等日后嫔妾努力认字、努力跟陛下请教,也许就能理解陛下训斥嫔妾的苦心了。”
美人乖顺认错。
比起皇后冷着脸不认罪,自然是眼前的美人更令人舒心。
何况皇帝原本,对皇后就已经非常失望了。斥责绯晚,不过是让她认清自己身份,不要以下犯上。
“起来吧。”
“谢陛下,嫔妾一定更加谨言慎行。”
绯晚盈盈站起。
观察皇帝神色,知道他虽然没有怪罪她顶撞皇后,却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他同皇后一样,不能体会她这等为奴之人的苦楚。
恰好宫人送来了药品和包扎物件,打断绯晚思量。
绯晚就着檐角灯笼的光,将药粉洒到受伤的手指上,包了纱布,系夹板时有些不趁手。
旁边宫女想要帮忙,萧钰却直接伸手相助。
“陛下……”
绯晚的语气,惊讶又甜蜜。
恰到好处让皇帝感受到她的恭敬和惊喜。
“别动,朕来。”
他动作竟然颇为轻柔,系好了,还问疼不疼。
“陛下包的,怎么会疼,嫔妾以后都不换药了,只留着陛下系的结。”
“巧言令色。”
“嫔妾正是狐媚子。”
“陛下就当个昏君。”
萧钰刮刮绯晚鼻子,带她重新入殿。
绯晚低垂眼眸。
显然,帝王还没习惯和她谈讲正事,依旧只愿享受她的侍奉。
那么便侍奉好了。
明烛高照,红袖添香,皇帝享受完绯晚的殷勤服侍,又批了一会折子,看了一会书,才携美入内室。
绯晚犹豫:“陛下,太后说嫔妾三个月不许侍寝……”
萧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拉着绯晚进了寝帐之内。
明黄色的一方天地,灿烂而封闭,淡雅的御香将两人包裹其中。
绯晚微微叹息。
和皇后说完话落的几滴泪,并非虚情假意,她适才是真的感到悲哀。
如果皇后像个皇后的样子,帝王也像个帝王的样子,天下如她一样的卑微之人,也许不会太过痛苦。
可偏偏,他们顾的,都是他们自己。
权力,地位,荣华富贵,生平抱负,自尊体面……
唯独不顾她这等人的悲苦。
她想好好活着,便只能争斗,争宠,往上走。
接下来么……
——皇帝不顾太后懿旨,也要留她在辰乾殿。那么便说明,皇帝这回是铁了心要彻底压住太后了。
身为棋子,她是危险的,却也是大有机遇的。
第二天早上回到观澜院,绯晚便让人悄悄传了口信出去。
“告诉陆龟年陆大人,烧把火,烧得旺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