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晚此时,只觉得自己帮吴贵人帮对了。
这几日看吴贵人心直口快,思维简单,今日看着,却是个极其敏锐的人。
皇后和贤妃今天的对撞,看起来并不激烈,似乎还不如前几次收拾虞听锦时口角多。
寻常人或许不会在意。
但吴贵人竟觉得不同寻常,甚至怕绯晚被牵连在内,刚一落座,只看绯晚眼神就晓得她要说私密话。
倒是省得绯晚花口舌解释了。
绯晚便直言:“不瞒姐姐,朝堂上的事可能要波及后宫。听说南边水患严重,北边战事似也有点波折,最近陛下心绪烦闷,连番破格抬举了我和芷书正是因此。”
凑得近些,轻声告诉吴贵人:“镇国公府在南边有买卖,听说牵涉到水患之事中,首辅赵大人他们正在极力追查。皇后和贤妃定是从各自家中得到了消息,两人彼此之间暗涌多年,最近怕是有一场恶仗要打。”
吴贵人听得眼睛溜圆。
除了震惊,还有丝丝对绯晚的恐惧。
她以为绯晚是幸运的、善良的,也有些聪明,可却没想到她敢议论朝政。
而且首辅派系追查镇国公府的买卖,必定是隐秘的,绯晚一个刚上位的宫婢是如何知道的?
“这、这跟我们有、有关系吗……”她结结巴巴。
绯晚道:“当然有。镇国公简在帝心,贤妃娘娘才能在后宫安稳,若是镇国公府出了事,宫里皇后一人独大,我又是踩着她扶持的春昭仪晋封的,姐姐觉着,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姐姐在宫中比我时间长,不会觉得皇后娘娘真如表面那样慈爱吧?”
吴贵人紧紧咬住嘴唇。
第一次看到绯晚锋芒,忐忑不安。
“姐姐现在远离我,还来得及。”
绯晚站起身,语气平静:“便是离了我,简嫔欺你之事,我亦会有始有终帮你到底。隔壁宫院住着,我不会看姐姐受辱。”
“但姐姐若想得开,愿意冒险,那么午后可以找我,我们一起去拜见贤妃娘娘。”
绯晚点点头,告辞走出凉亭。
吴贵人还在懵懂中没回神,只怔怔问了句:“若是镇国公府真出事,拜见贤妃……”
“只是拜见。”绯晚道。
她可没想投靠贤妃。
只是不让贤妃把她当敌人而已。
起码在她位置稳固之前,不能同时接受来自虞听锦虞家和贤妃的双重攻击。
至于以后……
贤妃和镇国公府,都是她前进路上挡着的石头,慢慢儿搬开就是了。
“小主,吴小主下午会来吗?”
回去的路上,一直旁听的小蕙不放心了。
绯晚说的国事她听不太懂,但是觉得很严重很危险。若是吴贵人不肯变成自己人,小主却跟她说了这些话,万一被她告诉别人可怎么办?
“会。”
绯晚笃定。
她前世最后几年九死一生,练就一双识人的眼睛,不是百发百中,也能十拿九稳。
有的人看起来很可靠,但关键时候可能误事。有的人看起来冒失莽撞,但行事都在框架之内,不会出人意表。
吴贵人就是后者。
绯晚有七成把握相信她会和自己站在一起。
剩下那三成不确定?
无所谓。
成大事者,何惧微瑕。
若事事都要十成把握再动手,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娘娘,查清了,昭才人就是虞家的小姐……”
这天午膳时,白鹭接到了下头报来的消息。
连忙悄悄禀给皇后。
虞家丢女,抱养女儿当成嫡女养大,年深日久,京中很少有人知道虞听锦的确切身份。
虞家刻意淡化此事,真女儿被找回来后也没有宣扬,虞听锦又步步高升当贵妃,这真女儿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