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弯了腰对着她的脸:“好看吗?”
昭昭顾不上脸红,问他:“腿上的伤,不要紧吗?”
周凛安直起身,走在她前面,“死不了。”
两人出发去殡仪馆。
到得早,还没有多少亲友过来。
不知道周凛安被安排去做什么了,昭昭好一阵没看到他,和晓梅坐在一起拆小白花。
晓梅从昨天哭到今天,哭累了又停下,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哭。
其实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周佳宁都缓过来那个劲儿了,看晓梅还在那么伤心,忍不住说她:“别哭了行吗?”
晓梅呜呜哇哇,越哭越伤心。
周佳宁无语死了,被她哭声吵得心头烦,一边儿抽烟去了。
周凛安从里面出来,看他二姐在那抽闷烟,走过去陪她。
周佳宁说:“晓梅哭了好久了,再哭下去我看她别想开口说话了。”
周凛安往那头看一眼,道:“我去看看。”
“有这么伤心吗?”
周凛安走过来,挠晓梅脑袋。
晓梅这会儿声儿停了,一个劲儿地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我……是我不好……”
兴许是周凛安身上有一种执掌大局的稳重气势,有他在,晓梅也要安心些,也就忍不住把昨天没说的事情说出来了。
“三少爷,是我不好,我给老太太喂药的时候,说漏嘴了。”
晓梅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昭昭停下手里动作,看向她。
周凛安蹙眉,“什么事情说漏嘴了?”
昨天下午,晓梅看完新闻之后,心里特难受。
那些新闻有真有假,有许多都是在诋毁恒盛,诋毁周家的,晓梅气不过,喂老太太吃药的时候难免有情绪。
老太太随随便便一问,她就脱口而出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后来还想继续瞒着,但哪里瞒得住。
趁她去打热水,老太太让护工把手机拿给她用一下,看了新闻才知道恒盛出事了,周凛安人被关起来了。
原本就不能受刺激,还是这么大的刺激,老太太哪里受得了。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抢救,没抢救回来。
晓梅边说边哭,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老太太,对不起周家。
三少爷肯定要把她解雇,要让她滚蛋——
可是,周凛安听完之后,面色依然沉静平和,“生死有命,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你无需自责。”
晓梅哽咽着:“可是,可是三少爷,您都没能见到老太太最后一面,是我的错,呜呜……”
周凛安摇摇头,只重重按了按晓梅的肩膀,转身走了,去招呼已经到来吊唁的宾客。
昭昭看着他的背影。
人这一生,总会经历许多起伏。
而周凛安这样的人,即便是在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时刻,也依旧从容。
他注定是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