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接而响起的声音,实在扰人。
盛怀宁拿起,切到静音,思考后问:“贺尘晔,我记得你这里有健身房是吗?”
男人颔首。
她又问,“隔音怎么样?我想进去接个工作电话。”
“还不错。”
盛怀宁握着手机,跟着贺尘晔指去的方向,走到一半又驻足回头,“你...你不许过来。”
“好。”他轻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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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里的色调跟外边大差不差,都是让人沉闷的黑白灰。
一整块干净透亮的玻璃,此时正好能看见维港的夜景。
微风习习,水面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耀眼,像是块碧蓝的宝石。
盛怀宁掩上门,走到落地窗前,滑动屏幕接了电话。
陈寰的声音立时就传了过来,“你做咩呀?不接电话。”
“怎么?”她语气冷冷的。
隔着电话,看不到表情,却能想象到她的情绪定是不耐烦到了极点。
陈寰没敢直说,扯起了别的话题,“你下周是不是要去内地演出?”
“嗯,”盛怀宁哼出一声,“怎么?你要来?”
陈寰噎住,停顿片刻,放弃挣扎,进入正题,“周末能回来吗?”
恍神几秒,盛怀宁按在玻璃上的指尖,慢慢垂落到身侧。
她觉得好笑,又认为自己是疯了,不然怎会对这塑料情还抱有幻想。
盯着窗外璨耀的街景,贴在耳边的手机让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能回来。”她开口。
陈寰乐了两声,这会儿竟察觉不出盛怀宁的不悦,淡着声音好言相劝,“Dita,其实卲景初各方面都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
盛怀宁沉着脸,就猜到了会有这一遭,没再收敛自己的脾气,“Elya,你条件不比我差,你推我出去,还不如你自己去,这样你不仅能拿到赞助,还不需要给他分成。”
港城豪门数不胜数,但让众人津津乐道的,除了风头正盛的盛家,还有退出港城一心在内地发展的傅家,便只剩下邵家。
卲家人丁兴旺,港媒三天两头追着报道,几个姨太太扯头花都能拍成三百集狗血连续剧。
更何况是其他人。
邵景初条件是不错,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中环顶有名的几家Pub都在这人的手下,能碰不能碰的,几乎都沾了个遍。
玩得花,又极爱在众人面前扮演爱而不得的痴汉,让她落了个不知好歹的罪名。
不怪她会生气,要是她允了邵景初。
不止要参与家族纷争,说不定还得帮着三少爷解决烂摊子。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盛怀宁敢说,就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陈寰态度大变,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既然觉得他好,配你岂不是更好。”她毫不留情。
“你脑袋没什么问题吧,你们两家门当户对,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盛怀宁轻嗤,“为了我好?行,Elya,我是不是还得对你说声谢谢?”
她越想越生气,“你说你需要一个赞助,即使老头不愿意管,可只要你告诉我,你觉得我会放手不管吗?我哪怕卖几个包,出手几套首饰,我也会支持你办完这场艺术晚宴。”
“盛怀宁!”
陈寰甚少会叫她的全名,这会儿拔高了语调,“你不了解我的工作。我的那些作品,没有别人的认可,跟堆废纸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拿我当筹码?卖掉我?”
她头痛不已,懒得再如此掰扯下去,又道,“陈寰,珠宝品鉴会我会去,但其他的,你休想。以后,若无必要,我们也不需要再联系了,你...让我感到恶心。”
盛怀宁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收紧,生疼。
可她毫无知觉,不如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