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落了一场雨,雨声簌簌,快到天亮时才停。
这一场雨之后,天完全冷了。
翌日清早,云色阴沉沉的,草木萧条,周围的山野笼着一层寒雾,十分凄凉。
迎面扑来的风冻得余白直哆嗦。
他正要打喷嚏,肩膀一紧,霍铎尔曲着腰将他抱回屋内。
余白搓了搓脸:“好冷噢。”
这一抱一放很快,完全让他觉察不到什么,只觉得霍铎尔体贴好心,怕他被风吹到。
寒风凛冽,余白只能在院子的范围活动,霍铎尔独自去了后方挖土窑。
前几日鞣制后的狼皮还没完全晾干,余白艰难抱起份量厚实的狼皮挂到架子上晾,此时风大,放着狼皮多吹一阵也能吹干。
他理着狼皮铺放平整,忽然瞅见石墙外冒了个脑袋。
阿力和几个年轻兽人到河边打水,经过小屋,便从墙上跳了跳。
他看见余白正在院里把木柴往屋里搬,好奇地问:“白,那个巨人族在挖什么?”
阿力不停跳起来,样子有些傻。余白忍俊不禁,顶着风过去开门。
他捂了捂被寒风吹红的鼻尖,声音闷在手心里,听起来软软嗡嗡的。
“挖土窑,土窑方便存放食物,可以尽量延长储存的时间,保持食物的新鲜度。”
余白和阿力说了土窑的做法,过程一连打几个喷嚏,尽管裹了几件兽袍站在风里,但他实在太单薄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阿力看得心惊肉跳,催促道:“外头风大,你这身子哪里顶得住,快进去避避吧。”
余白微微点头,阿力还想再说,一道目光冷冷的落在身后,在屋后挖土窑的霍铎尔回来了。
阿力不好多待,抱着两罐子水溜得飞快。
余白站在门口,风吹得他头发左右摇晃的。
他眉眼弯弯地问:“挖好了?”
没挖好,霍铎尔只是回来看看。
上次听到阿力想和亚雌兽结契的话,就让他心里头不舒服。
虽然余白没有答应,但霍铎尔还是要看好小亚雌兽,不想让别的兽人越过自己的位置。
余白挠挠凌乱的头发:“那你继续去忙,我回屋收拾一下。”
这个天气余白的活动都在院子里进行,他扯了一下袍子,刚迈开腿,脚就踩着下摆绊住了。
霍铎尔眼疾手快地捞起他,胳膊一掂,把他抱在手上回到屋内。
兽人高大的身躯堵着门,也隔绝了风。
余白笑呵呵的,差点绊倒也不恼,反而有耐心地的把腰身收了。
回头一看,发现霍铎尔还在,就不好意思地说道:“猎一身兽皮不容易,我把袍子做长点,以后就不用再换了。”
他自言自语:“还能长高一点的吧。”
霍铎尔:“会的。”
余白只当对方在安慰自己,笑意吟吟地挥了挥右手:“快去忙吧,我今晚搓肉圆子给你吃。”
霍铎尔: “肉圆子?”
余白:“就是把猪肉剁碎了,外面裹一层粉,放进油里炸。”
兽人没吃过这样做的食物,余白又催促了一声,霍铎尔这才出去挖窑。
*
院子太小,闲置的地方都堆满了粮食和木柴。
土窑挖好前,猎回的野猪清理干净了就挂在屋檐下。
余白取出刮除油脂的胰脏,放进石罐里用力捣成泥状。
完成这步,又去弄了些草木灰,将草木灰和胰脏肉泥混合起来搅拌,搅和得很粘稠,直到搅不动了,挖出一些放在手心,搓成圆形。
兽人大多清水洗漱,最多用树叶之类的擦除身上的油垢污渍,这样的办法始终没有肥皂来得好。
余白只能用老一辈制作简易肥皂的办法,搓点胰子对付着用,
他把搓好的猪胰子放在屋内,等一段时间,阴干后就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