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没那么干燥以后,眸光一转,继续打量纹丝不动的兽人。
他有点迟疑,捧着另一碗水靠近。
“……要喝吗?”
见兽人展开手指,余白便把碗小心放在对方手里,还轻声叮嘱:“水温不烫,现在就可以喝了。”
霍铎尔默默把水饮下。
尽管他眼前陷入无边的朦胧晦暗,却能凭此刻听到的动静,和对气息的分辨,大致勾勒出主人的模样。
是个亚雌兽,应该还很小。
他放缓动作,轻微点头。
余白看着兽人喝完水,把陶碗接走。
他没有太多交流的经验,盯了一会儿泥地,又悄悄观察兽人潦草黑发下锋利沉静的眉眼。
他舔了舔唇:“你……的伤还没完全恢复,最好躺下来多休息。”
“我先去准备吃的。”
说完,眸光从兽人的眼睛移开,落在那条大花臂上。
霍铎尔再次很轻地点头,余白弯弯嘴角,转身出去了。
*
晨光柔和,余白去河边打了水。
刚到门外,就见阿力远远地跑来,露在头发外的两只褐色兽耳一晃一晃的。
“白!”
余白浅笑:“那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阿力笑呵呵地:“我阿姆上次吃了你给的药,身上的病已经全好了,昨天又吃了你做的烤肉和面饼,都说好吃!”
“白,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会?”
余白性子本来就比较内敛,阿力热情地赞叹让他耳根发烫。
“都是很简单的事,如果你喜欢吃,过两天我多做点果酱送你们。”
阿力馋得直咽口水:“那我今日出去多捡两捆木柴和果子给你。”
说完,递给余白一罐粉粉豆。
“阿姆说不能白白吃你的东西,家里囤了很多豆子,拿来分你。”
余白没拒绝,他之前换来的粉粉豆快要吃光了,这会儿先接受阿力的好意,下次再找机会还。
阿力站在门外和余白说了会儿话,很快跟着其他雄兽外出干活去了。
余白还要准备早饭,他煮了一锅粉粉豆,洗一把素菜,又切了一块肉。
少部分肉拿来跟着素菜炒,大部分拿来烤,之后又切了一盘果子,端进屋内。
他把炒肉和汤汁浇在粉粉豆上搅拌,接着挖了一勺果酱,涂在烤肉一面,递给靠在石床上一直不动的兽人。
“我怕你吃不饱,烤了块肉,上面沾着果酱,可以解腻,补充维生素。”
余白小声说了句:“病人要多吃点清淡的。”
霍铎尔目光黯然,语气里带着疑惑:“补充……”
余白:“维生素。”
他嗓音依旧不大,因为放不开,话里带了几分笨拙和赧然。
“可以多吃蔬菜水果,对恢复身体有帮助的。”
霍铎尔:“你是巫医?”
余白连忙摇头:“不是。”
他仔细想了想:“原来住在这里的灰羊老兽人或许是个巫医,是他救了我。”
灰羊兽人年纪大了,又是个亚雌兽,所以并不怎么受兽人们欢迎,孤零零地住在这间破旧的石屋里,成天摆弄药草,或者爬到后方的山上晒太阳。
想起已经去世的老兽人,不免联想到现代世界的母亲和外公。
余白情绪有些低落,不过半晌就有了透不过气的症状。
霍铎尔侧耳:“白,你怎么了。”
余白捂着脖子深深吸了几口气,摸了摸衣兜,熟练地拿出一小包东西。
他拿起药草片放进嘴里嚼,嚼出味道了就含着。
药草的味道渗入喉咙,透进五脏六腑,好一会儿过去,余白的心悸喘症才逐渐平稳。
他哑声开口:“没事。”
余白不想多说,霍铎尔就没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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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冷雾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