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怒火。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琼此时几乎就像是在解释什么一般——
“如果你想要问为什么?就是有个晕了头的蠢货放出了话:在他出惩戒室之前,任何异种都不被允许走进你的安抚室。”
【“不然得话,我会把那些不听话的小东西的爪子慢慢拔掉,再一层层剥掉他们的外骨骼和内膜层,我会挖掉他们的内脏,强迫他们把那些烂乎乎的东西重新吃回去。”】
【“我的月亮那么单薄娇弱,他们怎么敢把自己的丑脸放到他的面前,去污染他的眼睛?!”】
【“拜托了,琼,就这么跟那些家伙说吧。”】
……
回想起萨金特,这位整个十三军团唯一能够让琼多少产生些同伴情谊的家伙,是在水牢里面色扭曲,一字一句说出那言简意赅(但充斥着大量无意义的对“月亮”花痴)的威胁,琼便感到一阵胃疼。
同时他的毒腺也开始隐隐做痒。
只有上帝知道,那一刻琼多想高腐蚀性的毒液直接喷到友人那张目眦欲裂的蠢脸上去。
而他之所以没那么做,第一是因为萨金特的耐毒性和恢复力都很强,他压根不可能毒死那种没有脑子的怪物。
第二则是……好吧,是因为琼能感觉到萨金特是认真的。
*
这是婴儿时期便背负了父母的刑期,靠着军团里其他人偶尔漏下的残羹剩饭,如同野狗一般长大的萨金特。
这是只知道杀戮和战斗,凶蛮疯狂到连老兵都感到害怕的萨金特。
这是生命中从未有过任何美好事物,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在狂笑中去死的萨金特。
……琼所熟悉的那个萨金特,在看到洛迦尔之后,忽然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明明只有一眼,但萨金特却无可救药地,彻底坠入了一种让琼完全无法理解的,狂热到近乎疯狂的情愫之中。
琼甚至很肯定,就算萨金特真的在惩戒室里被人活剥下所有的外骨骼再切断所有的附肢变成人棍,他大概也能想办法强行爬到洛迦尔身边,只为了再见那个黑发人类一面。
*
那么,琼还能怎么办呢?
他也只能按照萨金特的要求,好好地传达了红发异种那充满了血腥味的威胁。
顺便还替自己这位愚蠢的伙伴料理了一些被人类诱惑得蠢蠢欲动头晕脑胀的“小混蛋”们。
*
“……你是说,我的所有安抚对象都不会来了?”
洛迦尔微微皱眉,又确认了一遍。
他的神色中似乎多了一丝困扰……
琼忍不住在面具后面再次多看了他一眼。
洛迦尔·瑞文是个古怪的人类。
昨天还在走廊里时候琼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谁他妈会把几分钟前刚刚发出口头威胁的凶暴异种,形容成“很可爱”啊?!
而洛迦尔在这一刻的反应,更是证明了琼的判断。
黑发的青年既没有感动——感动于萨金特为他驱离了那些危险丑陋性格暴虐的异种安抚对象。
也没有表现出生气,比如说觉得那个蠢货影响到了他的安抚任务什么的。
他的神色中,只有一层轻薄如晨雾的苦恼。
“啊,可是我的任务表——”
“不用在意,那些人会告诉系统,你已经完成了安抚任务的。”琼干脆地说道,“享受你在这里的‘假期’吧,银月。”
话音落下,他站起了身,然后便带着满身冷意,径直朝着安抚室外走去——
他已经把所有应该交代的东西都交代完毕了。
他应该离开这该死的安抚室,远离那个奇怪的人类。
……
“等等……长官。”
可是,洛迦尔却在这时喊住了他。
我应该当做没听到就这样走开。
琼在心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