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和秦王两人再怎么意见不和,也应该派人到方沙城一探究竟!
思来想去没有结论,赵鸿所有的困惑和不好的预感都化成一声叹息。
……
夜深人静,长长的官道和两旁的沙地,见证了沙尘暴袭卷之后的狼狈。
长长的官道上,一队亮着火把、马灯和灯笼的车队,正缓缓向方沙城驶去。
礼部侍郎宁温书坐在马车里,家仆们有些骑马,有些跟在马车牛车两旁,满载礼物的沉重车辆在满是沙尘的官道上赶夜路,可太难了。
马车轮时不时会打滑,行进速度不及平日的一半。
宁侍郎的原计划是天黑前进入方沙城,夜宿一晚,天亮后再登祭坛,现在可好,都半夜了,刚看清方沙城。
“家主,家主!”骑马的家仆赶来禀报,“看到方沙城祭坛上的……”
宁侍郎坐了一天马车,颠得腰酸背痛,偏偏现在坐不直也躺不平,只能活受罪似的忍着,家仆禀报还只说半句,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相向:“上的什么?”
“禀家主,小的没读过书,实在说不清楚……”家仆赶紧下马请罪,“还请家主亲自看上一眼。”
宁侍郎更生气了,但又实在没力气耗着,挑开马车帷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天上宫阙落在方沙城的祭坛上,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柔和的珠玉光芒,这,这,这……难道就是琼楼玉宇?
宁侍郎惊得胳膊一歪,脸就这么砸在了帷裳边缘,哎哟一声,又急急地说:“快,来人,下车……”
车队停了,家仆摆好马凳,扶着宁侍郎下马车。
琼楼玉宇不仅亮还特别干净,与被沙尘覆盖的方沙城真是云泥之别。
宁侍郎看得有些痴傻,为何琼楼玉宇连墙都发光?
不止宁侍郎,整个车队的人都看呆了,天爷啊,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天上宫殿掉下来了?宫殿掉下来没半点损坏,里面是不是住了神仙?
出去探路的家仆回来了:“禀主公,方沙城的城墙五面塌了四面,一面半倒不倒,城中房舍毁损十之八九,城中空无一人,水井干涸……”
宁侍郎激动得根本等不及听完,一声令下:“快!天亮前进入方沙城!”
停止的车队再次行进,马车轮仍然打滑,但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些,虽然夜晚冷极了,但车队的人人心里火热,快,再快一些,去瞧那天上宫殿!
车队只在夜色最浓重的时刻稍作休息,其他时间都在赶路,终于天蒙蒙亮的时候,赶到了方沙城仅存的东墙外。
车队随行还有工部的工匠们,敲了敲堪称酥脆的东墙,立刻禀报:“宁侍郎,这是危墙,再刮两次风就会倒。”
没办法,宁侍郎只得下令:“找片空地,反正有马车牛车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凑和还能怎么样?
于是,车队从东墙进入方沙城,在高大的祭坛东面、日常安放祭品的广场上停车,赫然发现,给牛马拴绳的木桩都被平了。
连牛马都拴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宁侍郎今年四十有三,主持过大小祭礼、各种大型活动不下百次,是经验极为丰富的官员,也遇到过无数意外。
但桩子都没了的事情,还是生平第一次,不由地在心里暗骂,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方沙城周围寸草不生,更别说大树了。
“这样,两名牵马人一组,每组看管五匹马或两头牛,把牛马的饲料和水都给足。方沙城已经破败成这副模样,不能再节外生枝!”
“是!”
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宁侍郎手下也是训练有素的,很快就把牛马们收拾好,也就意味着看住了马车和牛车。
太阳冲破云层照亮整个方沙城,将破败的城内照得一览无遗,也包括“琼楼玉宇”。
宁侍郎连饥渴都忘了,不停地向东墙边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