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花了不少时间却找不到一根可以打留滞针的血管,最后在周洁的帮助下才穿刺成功,两人连拍带挤压,终于凑够了血生化、血常规等检查项目需要的血量。
在此期间,病人都毫无反应,任人摆布。
急诊是最真实也最残酷的地方,急诊医生们经常一眼就能推测出病患的愈后,很明显,1床病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接下来的病情发展可能会让人非常头疼。
文浩开了静脉营养能量合剂,与池敏一起查体后,又叫了妇产科会诊。
十分钟后,妇产科女医生裴莹走进抢救大厅,问:“几床?”
“这里!”文浩掀开床帘招呼道,“难产后并发症。”
裴莹掀开薄毯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病人怎么瘦成这样?瘦成这样还能活着?还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褥疮的病人。
不论对医护,还是对病人,都太难熬了。
赵鸿见围在1床旁的医护人员越来越多,每个人都专注地观察或思考,从不因为素昧平生、也不因为1床病人身上的异味,显露出半点不耐烦或厌恶。
不由的,他想到了阿娘难产那日,围在她身旁的御医们窃窃私语,带着各种考量和算计的眼神,让他小小年纪第一次体会到不寒而栗。
一整套检查流程下来,裴莹说出自己的判断:“产道撕裂、反复感染、持续发热、褥疮感染、恶液质样貌、病人神情淡漠、心跳呼吸脉搏都十分急促……下个病危通知书。”
这种病人能救回来的机会少之又少,但偏偏病人的求生欲还很强,在静脉补充了营养液后,心跳呼吸脉搏都趋于稳定。
一时间,医护们喜忧掺半,喜的是病人年轻、求生欲强;忧的是病人恶液质,连带内里的脏器有多种损伤。
这位病人就像深秋时坠在枝头颤抖的落叶,要掉不掉,但当一阵风刮过,掉得飞快,病人很可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裴莹看了看自己的小圆手和胳膊,再看1床病人的爪形手和只包了层薄皮的胳膊,落差大得惊人。
裴莹微微叹气,如果是现代社会遇到这样的病患,肯定非常和善地暗示病人家属,尽快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