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的唇瓣毫无血色,面上是深浓到化不开的哀恸。
盛怀宁强忍着各种不适,左手轻柔地拂过贺尘晔的脸颊,“贺尘晔,贺尘晔..
她连续唤了好几声,不多久,男人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这种被梦魇缠身的感觉,盛怀宁深有体会,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但偏生她还无力反抗。
她毫无头绪地痴望了几分钟,随后将指尖碰上贺尘晔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眉头,像之前那般咕哝着安抚,“不痛了,不痛了...’听着平稳又匀速的呼吸声起,盛怀宁长舒了口气,睡意很快跟着袭来,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清早,溪溪已经在书房看完了厚厚的一沓绘本,远处主卧里的两个人都还丝毫要醒的迹象都没有。女孩子拿了片椰蓉吐司叼在嘴里,又多等了会儿,不得不从储物柜里取出那面拼了一半的拼图。
剩下四分之一的时候,艳阳高照,捱不住饥饿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溪溪起身去了厨房,又拿了片吐司出来,还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盒速食面。
刚准备撕开包装,卧房紧闭的门终于开了。贺尘晔换掉睡衣,穿了套针织居家服,条纹格的款式,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慵懒闲适之感。
溪溪立时开心了,忙放下手里的吐司,定睛瞧着。缓步过来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过了一夜,胡茬也冒了出来,往日的精英形象早就没了,像极了她在学校附近地铁站里看到的流浪汉。
似是她的目光过于强烈,贺尘晔倏然抬头,扶了下眼镜,歉疚一笑,”抱歉,溪溪,你一定饿坏了吧。
她摇了摇头,抓起吐司的包装袋给他看,“这个椰蓉吐司好好吃,我差点就吃完了。
“没事,你喜欢可以再买。’
话音一落,贺尘晔反应过来,转身回房,再出来手里就多了个厚厚的大红包,“溪溪,春节快乐。’
女孩子急匆匆接过,语气里满是愉悦,“谢谢哥哥,你有没有给嫂嫂准备呀?"
他伸手抚过女孩子的发顶,闲情逸致地开起了玩笑,“哥哥如果忘记准备了,你愿不愿意把你的这个让给她?'”当然。
溪溪立刻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绕过岛台,驻足在他的左手边,“哥哥,这是你跟嫂嫂过的第一个春节,你居然没准备,太不懂事了。
闻言,贺尘哗被她状似责怪的话逗笑了,“逗你的,哥哥有准备。
过了两三秒,女孩子没好气地用红包拍了下他的手臂,愤然瞪了一眼,“太讨厌了。
望着跑远的小身影,贺尘晔脸上的笑容霎时没了。心口的郁气久无法消散,他垂下眼,抬脚去了洗手间。连续接了好几捧水,全都扑在了还不甚清醒的脸上。贺尘晔微微抬头,额发上的水,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滚落而下,打湿了整个前襟。
万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被他一直强压下去的噩梦,会突然卷土重来。
思来想去,应该是因为睡前,盛怀宁那反常的举动。腰侧的疤痕被舔舐而过,这种温热又难掩痒意的触感,让他又惊又怕。
许多事情一经设想,心底发慌的感觉就会失了控制般涌上来,直到彻底倾覆并将他彻底淹没。
贺尘晔花费了许久的时间缓神,再回到卧房,床上的人刚刚好睁开眼睛。
盛怀宁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顺手从枕下摸出手机,十指在屏幕上哒哒哒敲了好一会儿。
忽然,一墙之隔的客厅,响起一声欢快的尖叫。溪溪原地跺着脚,拔高语调,“谢谢嫂嫂的大红包。"盛怀宁卖乖地冲贺尘晔弯了弯眼,翻过身往床边爬,等他靠近后,拽着他的手臂起身,说:“我刚才一睡醒,手机里有好多新年红包,就是没有你的。
贺尘晔,你不厚道。‘
贺尘晔眸光转动,唇角一提,忙从床头抽屉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利是封。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