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裙,被随意搭在身上的不规则披肩垂坠下来,举手投足间尽是高贵典雅。
他无端想起,一个多月前再见到盛怀宁,也是这样一家餐厅。女孩子坐姿闲散地斜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搭着,指尖时不时扫过瓷瓶里的玫瑰花,面容恬静,如同春日里落下的绵绵细雨,优游自在。
"先生。’
见他忽然驻足,引导的侍应生谨慎地唤了一声。贺尘晔的思绪骤然拉了回来,他微微颔首,继续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再停下,他冲着桌对面的人,礼节性地欠了欠身,道:“盛太太。’
沈诗岑“嗯”了一声,目光自上而下,将他完完整整打量了-遍,温柔地说:“又见面了,坐。’
用着柔和的语气说着高高在上的话,贺尘晔就更加确信对方此番还真是来者不善。
刚坐下,女士就从身旁的包里,掏出一个薄荷绿的文件夹,不紧不慢地推到了他的面前。
白皙的手臂收回时,腕上幽绿的翡翠手镯,清脆一声磕上桌角,加重了气氛里的凝重。
贺尘晔本就是个极其沉稳的人,此时难免也会觉得心里没底。视线顺着文件夹推过来的方向瞟过去,不自觉呆住,他反应迟缓,隐约觉得沈诗岑手边的那只包,盛怀宁好像也有。就是之前误挂在他车外后视镜的那只,尘灰色。唯一的不同,是搭扣上少了一整圈的碎钻。贺尘晔眸中忽闪的璨耀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转而被不显山露水的防备取而代之,伸直的手臂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才不甚情愿地翻开了文件夹。
摆在最上方的,是一张他在百信证券的人事信息。再往下,将他二十八年以来的所有,全都罗列了出来。学籍信息、档案信息,应有尽有。
他完全不觉得意外,昨晚答应赴约,就已经提早想到了会是这一遭。
从鼻息里哼出一声,久久才道:“她...也知道了?’与盛怀宁的那通电话结束过后,手机便一直沉寂到了现在。贺尘晔不是没想过主动,只是在如此多的不确定性面前,再多的勇气都被消之殆尽了。
好在的是,沈诗岑莞尔,摇了摇头,说:“我相信贺总是聪明人,肯定知晓我的来意。’
贺尘晔自然知道。
他飞快合上文件夹,一举一动,将教养和规矩刻画得淋漓尽教。相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
贺尘晔从沈诗岑的眼里读懂的,不止是身份上的差距,还有许多横亘在中间,纵使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抹去别人眼里对他的那份嫌恶和厌倦。
他心头猛跳,手指搭上透着温热的茶杯,不甘示弱,反击道:"一直听闻太和集团盛董事长的太太手段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诗岑始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算是琢磨出来了,这是要撕破脸的意思。
她索性也不再佯装下去,唇线一扯,眼神里不屑与讥讽混杂在一起,“我很好奇,贺总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盛怀宁。’
贺尘晔敛眸,五指不自觉拢紧,半点思考都无,说完又补充,”我只要她。
闻言,沈诗岑掩唇低笑出声,仿若几秒钟前所听到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捏起茶杯,递到嘴边浅饮过后又放回原位,"都是生意场上的人,贺总难道是想告诉我,你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年,就只想要宁宁?’
低声叹过,随意往后靠上椅背,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次没有丝毫恼意,“宁宁一贯善良,又容易心软。她对任何人都不会抱有防备心,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我可以给足你时间,妥善解决掉你俩之间所有的事情。'
“希望贺总不要让我觉得为难。”
贺尘晔呼吸不由自主一顿,态度软化了许多,“如若我不愿意呢?"
沈诗岑下巴一点,眼神自文件夹扫到他的身上,用着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