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一旁,赵嬷嬷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个尖尖脸儿的小宫女。
赵嬷嬷眉开眼笑地进了屋,也不行礼问安,张口就道:
“念姐儿,老奴瞧着您屋里人手不够,特意给您挑了个伶俐的。”
赵嬷嬷将秋霜推到身前,笑眯眯地献殷勤道:
“这丫头叫秋霜,原是在凤仪宫里伺候的二等宫女,手脚麻利着呢。”
秋霜见常清念没反应,忙跪下磕头道:
“奴婢秋霜,见过娘娘。”
趁着这个空当,赵嬷嬷还在边上喋喋不休。
承琴听赵嬷嬷将人夸得天花乱坠,便知晓她定是得了孝敬,心里不由冷笑:
故意对着娘娘喊念姐儿,这赵嬷嬷倚老卖老,还真是拿自己当盘菜了。
“本宫身边有承琴伺候着,暂且不需要旁人。”
常清念语气冷淡地打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永乐宫统共能有两个一等宫女,其中一个是承琴,另一个她预备着要留给锦音。
赵嬷嬷脸上笑容一僵,她本以为常清念定会卖自己面子,在外面可是跟秋霜拍着胸脯保证。此刻被常清念拒绝,登时有些挂不住脸。
“念姐儿这可就想岔了。各宫主子们身边,哪有只用一个宫女伺候的道理?”
赵嬷嬷皮笑肉不笑地反驳常清念,挑眼瞥了瞥承琴,不屑说道:
“再说了,承琴姑娘在外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念姐儿身边还是得有个得力的宫女帮衬。”
常清念美眸一凛,寒意昭然,当即拍案怒道:
“放肆。承琴一直跟着本宫,你是说本宫上不得台面?”
赵嬷嬷不留神说出心里话,赶忙找补道:
“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念姐儿别那么吃心……”
“赵嬷嬷这么懂规矩,就不要再像昔日在府中似的,对本宫一口一个‘念姐儿’地唤。”
常清念今日本就没多少耐性,又听赵嬷嬷贬损承琴,更是对她没好脸色。
赵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承琴出言制止道:
“赵嬷嬷,你没听见娘娘说不要吗?这时候娘娘也该歇着去了,还不快带人退下!”
被个看不起的小丫头片子呵斥,赵嬷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受不起这腌臜气,当即扭头离开。
待走远些,赵嬷嬷心里越想越气,忍不住朝正殿方向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
“呸!山鸡就是山鸡,尾巴插毛也变不成野凤凰。”
秋霜跟在后头,眉眼悻悻地耷拉下来。
倒不是因为银子打了水漂,而是今儿个没能混进殿里伺候,回头难跟她那位主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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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长春宫。
“娄妹妹这胎,都快五个月了罢?”
宓贵仪葱白的指尖虚虚拢在娄婕妤腹前,笑眼微弯地问道。
常清念闻言,抬眸瞧了宓贵仪一眼,忍不住勾起唇角。
娄婕妤也不由抿嘴儿轻笑,见宓贵仪面露困惑,忙柔声细语地回答道:
“回贵仪的话,已经五月有余了。”
“瞧我,连这都记岔了。”
宓贵仪歉疚地说道,不禁闹了个红脸。
瞧见一旁偷笑的常清念,宓贵仪竖起柳眉,嗔怪道:
“常妃娘娘只顾着笑,也不提醒妾身。”
宓贵仪早便投靠了德妃,与常清念的关系自然也亲近些。
当日见常清念取信于娄婕妤后,德妃很快便将宓贵仪引见给了常清念,好教她帮衬常清念行事。
见到宓贵仪的第一眼,常清念只觉世间当真有人担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后宫里,宓贵仪的容貌,也是无可争议的翘楚。
“贵仪的嘴这样快,本宫有心拦着,却也拦不住。”常清念眨眨眼道。
三人正说着体己话,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