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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溺(2 / 2)

不宁,你留下来,陪朕谈谈道经。”

常清念知晓这是藉口,却仍不解周玹为何要关照自己,不由试探道:

“姐姐是陛下的嫡妻,妾身不去灵前尽哀,陛下不会怪罪妾身大不敬吗?”

听出常清念是在暗暗与皇后相较,周玹却没怪罪,只是倏然一笑,眼眸紧紧攫取住常清念,道:

“朕只知逝者已矣,不如怜取眼前人*。”

低醇嗓音尽数落入常清念耳中,这话虽称得上是在哄人,但却挟着不容轻忽的强势。

周玹自认观心透彻,是以旷达淡然,从不做无谓纠结。

常清念心中为之震颤,忽然有些不敢接话。

见常清念微微怔住,周玹屈指敲了敲桌案,唤回常清念神识。

“在朕看来,悼亲论心不论迹。朕知你身子骨弱,撑不住便同朕说,心眼儿倒也不必那么实。”

顺着周玹的手看去,常清念这才留意到桌上还摆着个食盒。无须周玹多言,常清念也知这是给谁的。

总觉得“心太实”好似是在骂自己愚笨不知变通,常清念忍不住辩解道:

“妾身只是尚能忍耐罢了,不至于真将自己饿昏过去的。”

“心志坚忍,自然是好事。只是有时过分忍耐,便成了自苦。”

谈及此,周玹不由自主地正色几分,顿时不似方才那般温润近人。

见常清念唇角直往下撇,好似要被训哭了,周玹恍觉言深。常清念是他的后妃,不是臣子,他不该同她说这些的。

周玹忙缓和脸色,柔声叮嘱道:

“朕先去泰安殿奠酒,你便安心留在偏殿里。在朕回来前,把那粥喝尽,不然朕……”

周玹忽然顿住,只因他一时竟想不出,有什么合宜的法子能威胁这女子。

“罢了,你且好生用膳。”

周玹不禁轻笑一声,宠溺道:

“听话。”

-

天边微光乍泄,银缕破开浓稠夜色,交织成一片朦胧纱帐。自上降下,拢覆着巍峨宫体。

未免自己一走,常清念又不老实安歇。周玹破天荒地在外间坐守一宿,挑灯批阅奏章。

瞥见外面天色将明,周玹终于推门离去,声音放得很轻,唯恐惊扰了内室安睡的佳人。

可常清念向来浅眠,周玹方一动作,常清念便有所察觉。

待听着足音远去,常清念也起身唤来承琴。

承琴替常清念抿着略松的发鬓,低声问道:

“娘娘,您不多歇息会儿?”

“已出来近两个时辰,实在该回去了。”

常清念揉按着酸楚的后颈,并不贪恋此间安适。

走出门外,常清念这才发觉今晨有些发闷,周遭昏蒙蒙的,好似要飘雨。

常清念择了条近便的小径,想快些赶回泰安殿。

却不料越过一片花木时,忽然从月洞后闪出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截住常清念的去路。

“常娘子!”

那人身形高瘦挺拔,语气急切之余,还带着几分难以自抑的欣喜。

常清念手心陡然渗出汗来,光听声音,便辨出这拦路之人,正是太后所出的皇七子——礼亲王。

常清念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同礼王拉开些距离。

“王爷,本宫已是您皇兄之妃,您当以封位相称。”常清念轻声提醒道。

自从听闻常清念封妃,礼王在宫外简直心急如焚。

此时总算等到与常清念单独说话的机会,礼王竟也不顾常清念态度冷淡,仍亦步亦趋地追跟上来。

“常娘子,本王知道你是被家中所逼才入宫的。”

礼王一厢情愿地替常清念开脱,甚至说道:

“左右如今也未行过册封礼,本王这就去禀明皇兄,将你赐给本王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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