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含糊地离去,心知肚明地没有提及李寡妇家中的事。
李寡妇屹立在院门,待了半晌,知晓他们真的离去,收起柔媚的笑,扭着柳腰款款趋步来到内屋跟江秋儿他们说人已走。
江秋儿听到他们在院子里的对话,心知肚明地颔首。
李寡妇看她落落大方,没半分嫌弃,媚眼流转,在留他们留宿时,特意给江秋儿寻了一床温厚的被褥。
夜深人静,金月悄悄隐入云雾。
由于房屋甚少,两人共挤一间。屋内陈设简陋,一张竹案和几间器具,屋内正好有一张多出的木塌。
江秋儿躺在床榻,侧身望向珠帘一侧的赵蛮子。
隔着珠帘,江秋儿看到侧躺在竹塌上的赵蛮子,思忖片刻,将齐川晕倒一事,告知给他。
原是当日齐川晕倒小巷,江秋儿踌躇不知如何是好,王大永他们正巧路过,又识得齐川,正好一并带回去。
也正如此,江秋儿方才知柳溪竟昨夜被人从大牢救出来,因病重,在医馆昏迷不醒,后被他们送到云峰山中。
云峰山中,有位神医,众人打算将她抬起云峰山医治,正巧齐川昏迷,也一并送去。
唯有他们听到赵蛮子被关押大牢,主动请缨,想要救他出来。
江秋儿知晓后,也跟他们一同前来。
“你一介弱女子,他们怎会让你跟随?”赵蛮子听出内有乾坤,睃她一眼。
江秋儿心虚地背对他,自是没有告知于他,自己当时跟他们说自己会开锁,带上她行事会顺利许多,还当着他们的面露脸一手。
至于为何不告知赵蛮子,她是怕赵蛮子会借机取笑。
开锁毕竟是下九流的功夫。
成串的珠帘,簌簌摇曳,遮不住她沉在床榻,乌鸦鸦的发髻散落肩膀。
赵蛮子看了几眼,又阖眼,又睁开,如此来回折腾,烛火已熄灭,一轮明月挡在窗棂,屋内漆黑一片,心间的无名情愫缠绕其中。
他的唇角下压,忽然开口问,“倘若我有事瞒着你,你会生气吗?”
江秋儿本来睡得昏昏沉沉,乍然听闻他出声,吓了一跳,睁开双眼,缓了缓,没好气道:“要看你瞒着我何事?”
“大事。”
江秋儿一骨碌翻身,一绺青丝耷拉在云肩,瓷白的面庞,流露藏不住的好奇,“你是不是之前给我记账,记了假账。”
“……”
江秋儿早就怀疑,他之前说记账,数额不对,定然是欺骗自己,故此话音落下,急切想看他是否承认。
奈何赵蛮子八风不动,冷笑了一声,貌似生闷气。
“不是,我睡了,明早还要早点离开。”说罢,翻身阖眼睡下。
江秋儿听到他那边的动静,一时之间,想用枕头掷向他,怎会有人说话说到一半呢?
臭泥腿子。
她愤愤不平,想给他一个教训,奈何天色已黑,屋内漆黑,便堵着一口气躺下,打算明日再说。
翌日,天色露出一口雪白口子,江秋儿睡得昏沉,耳畔听到有人唤她,挣扎撑开眼皮子,发觉是赵蛮子。
赵蛮子骤然扼住她的腕骨,将她从床上拉起身。
“时辰不早了,我们趁着天未亮出城门。”
赵蛮子冷声道,像三月三的溪水冷冰冰,一下子将她惊醒。
“我知道了。”她穿好鸦色绸缎鞋子,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跟随他的身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待他们迳去院子李寡妇早就等候多时,许是李寡妇怕她们牵连自己,眼下乌青,想必一夜未睡。
“来这。”李寡妇压低嗓子,携他们来到小门,推开露出缝隙,不往环顾一周,再探头巡视一番,而后才转身对他们颔首。
“多谢。”江秋儿匆匆忙忙跟赵蛮子离去,对她道谢。
李寡妇笑了笑,叮嘱他们一路上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