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便传他一同用膳。
奚元钧是重情之人,即使他不想吃,国公夫人传他,他也会前去陪同,象征性进食一碗汤、一些菜,与父亲母亲说说话。
有他陪伴,国公爷也会多进一些,偶尔还喝一两盅酒。饭间,原本说的政事一题话头完毕,奚元钧想了想,直接提出卖房的事宜:“母亲,武夷道上那处宅子,我一友人托我问,可否买来作她家住宅。”
此话一出,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用膳的动作双双顿住,看向奚元钧,又对视一眼。
不对劲,这事太不对劲。
对旁人来说,买宅邸是正常。但是奚元钧的朋友,哪个家中不是京中旧人,有爵有官的,现在买住宅?这说明,此朋友不仅是新认识的,极有可能还是外地来的。国公夫人问:“新交的友人?”
奚元钧应一声是:“豫州来的,预备在京中安家落户。”
国公夫妇再度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情况有些蹊跷,毕竞从前从未有过类似的事。但因为奚元钧行事磊落,夫妻两人都没多想,尤其往这友人是男是女的方向发散。对方是男都不寻常了,若为女子,恐怕国公夫妇手里这瓷碗都会摔到地上去。
国公夫人并未多问:“卖是能卖,就是价钱恐怕是个天价。你那豫州来的好友家中可有家底?有我儿搭桥,这宅子价钱恐怕还要再商议。”
奚元钧凝神想了片刻,否拒:“不必,母亲,公事公办即可。”
可就是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扭转了国公夫人不欲多问的心思。
既然是他好友家中的事,托到他面前来,他又愿意卖这个面子找母亲开口,为什么不给朋友再额外多几分人情呢?
但心思精明如国公夫人,并未问奚元钧缘由,她道:“既然如此,改日让那家人上门来,与管地契的何力细谈。”奚元钧应下,如此一说,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他派人去给颜家送了信,再之后的事没再过问。过了一口,颜父颜劭携人登门,与国公府的管事谈好了买卖宅邸的事,他并未见到国公府的主子,仅只有管事露面与之协商。这非但没让颜劭觉得国公府傲慢,反倒让他觉得自在。
因为这证明,攀关系并没攀过头。颜劭知道国公府这条关系是女儿颜姝推介的,若颜劭上门,得国公爷或是国公夫人接见,还不知道要怎么惶恐。
事办妥当以后,颜劭满意离去,回家告示妻儿,宅邸已定,颜家能在京城扎根了。
他并不知道,虽然只见了个管事,在他走后不久,国公夫人就已经什么都清楚明白了。
此时,国公夫人贺氏,正在偏厅中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听下人禀报。国公府家大业大,每回处理庶务,都要耗费两三个时辰,近半日去。
不过今天听的汇报,可以听那些杂务、记账要轻松多了。
管事何力将颜劭前来商议宅邸的事,一应细节,所说话语一字不差地讲述了一遍。国公夫人听闻,颜劭育有两子一女,长子已婚经商,次子十九,正考功名,幺女年十六,脸上就有了成竹在胸的笑意。
所以说,那托奚元钧相问的友人,要么是颜劭次子,要么,就是他那小女儿。
贺氏并非有意调查,只是,世子奚元钧身上有异的事太少,寻常不多见,她心生好奇,不得不留心注意。事情问明白,也就好了。儿子是那刀枪不入铁秤砣一样的性格,贺氏还巴不得他有点异样。
如此一来,可以说,除了奚元钧本人,京城里有关于他的逸事,真的、假的、虚的、实的,知道的人不在少数。现在,连亲爹亲娘都知道他身边有情况。仅他自己还无所察觉。
大
在颜劭张罗修葺新宅、整修草木的这段时间,颜姝老老实实待在翠采轩养伤。有奚元钧送来的五灵脂金膏日日揉患处,不出七日,她的脚腕不疼也活动自如了,不过为了脚踝不落下病,谢氏严令她必须卧床静养,直至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