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水,在她掌心惊起层层涟漪。
谢尘安抬眸看她:“殿下莫要伤怀。’"谢家待我很好,前尘往事,已随风飘散。”他微笑道:“至于那句话......不过是年少困顿时的随意抒发,当不得真。
江辞宁却心想,你骗我。
她在梦中窥见多年后的他,满身寂寥,竟比荒寒积雪还冷上几分。
他站在幼帝旁边,淡得像是天地间的一缕清风。只因为有牵绊,才暂时驻足人间。江辞宁被压下的泪意再度上涌,她带着鼻音说:“既是年少时的想法,现在总会变吧。
谢尘安没有放开她的手,他以指为笔,在她掌心勾勒了一个“宁”字。
“若殿下愿意,归处便是殿下。’江辞宁破涕为笑:“倘若我不愿意呢?’谢尘安认真地说:“殿下在何处,谢某的归处就在何处。”江辞宁心弦颤动。
他方才写过字的地方一片酥麻,似是被电流击打而过,叫她整个人都有些发蒙发晕。
她对上那双黢黑的眸,忽然开口:“我愿意的。'江辞宁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忽然闻梁上有扑簌之声。当天夜里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她披衣起身,朝窗外一看,地面竟已经覆上浅浅一层白。好斗篷,挑起一盏灯笼,偷偷溜出了门。殿外枯树一夜之间犹如万千花朵绽开,江辞宁心中欢喜,披风荷她们睡得正熟,江辞宁蹑手蹑脚走到院中,于一棵文冠树下立定。
枝头新雪洁白无瑕,蓬松如云,她以指尖采撷一朵,放在唇边浅尝。
寒凉之意在唇齿之间炸开,是清冽的甜。或许是因为雪太凉,直到此刻,江辞宁才觉得晕乎乎的感觉彻底消散。
她绕着文冠花转了一圈,仰头看天上月。虽然下着雪,但今夜无云,明月高悬于天际,散发着柔和清朗的光泽。
江辞宁伸出指尖,触碰明月的轮廓。两心相交,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滋味了。掌心依然酥麻一片,江辞宁扔掉灯笼,展开双臂开心地转了两圈。
雪花似乎也受到她的感染,欢快地落在她的眼睫发梢之上。不.
一会儿,江辞宁的发便被融化的雪花沾湿,可她丝毫不觉冷,两颊反而越来越热。
江辞宁忽然提起灯笼,朝着门外跑去。她现在就想见到他
哪怕他此刻正在酣眠,她站在嘉德殿外远远看他一眼也好。宫门吱呀打开,江辞宁从门缝中侧身而出,下一刻,她愣在原地。
风雪迷离,宫门前的红墙之下,谢尘安身披墨色大氅,肩上已经落满了白。
江辞宁手中的宫灯映亮雪色,也映亮他的一双眼。他眉目含笑,朝她张开手。
江辞宁提起裙摆,朝他奔去,猛地撞入他的怀中。谢尘安被冲击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衣袖交缠,惊得雪花都偏了方向。
周遭是冷的,他的怀抱也是冷的。江辞宁后知后觉,扶着他的手臂站定,问:“谢先生来了很久吗?
他的睫毛上落了一层白,此时垂眸看她,清冷又缱绻。”不久。
江辞宁犹豫片刻,终究是主动牵起了他的手。他的手寒凉如冰。
江辞宁心疼得蹙起眉头:“手这样凉。”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温热柔软,只这样虚虚地抓住他,让他仿佛握住了天上炽阳。
谢尘安的目光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她忽然抓着他的手,要带他往毓秀宫中走。谢尘安用了些力气,没有动。
江辞宁回眸:“这么冷的天,谢先生还是去屋里喝些热茶暖暖身吧。
宫灯幽幽,映亮她瓷白的脸颊。她未戴珠钗,青丝披散在肩头,是清水出芙蓉的美。一口,便会汁水四溅。
雪色寂寥,偏她红唇张合,如同盛夏枝头熟透的樱桃,轻咬谢尘安眸光幽暗:“殿下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江辞宁眉眼间露出些狡黠:“正因为是深更半夜,所以无人知道。
她话音落,对上他深沉得过分的眼眸。江辞宁忽然反应过来